洛綿嶼整隻兔窩在謝緻遠手邊,心情複雜,有什麼比聽到飼養員在密謀查自己還要更刺激的事情?沒有。
這着實是神奇的緣分。
其實按照常理,洛綿嶼根本不會同謝緻遠産生交集,然而就是這麼巧,他被狗仔追,迫于無奈變成了小兔子,然後遇見了好心的小女孩,被送到了謝緻遠的别墅裡。
當晚想逃走,靈氣卻失控。
第二天逃走,結果落了東西在謝緻遠家裡,并且還隐約維持不住人形。
洛綿嶼趴在那兒,小兔耳朵時不時顫一顫,他跟謝緻遠完全就是孽緣,可惡啊。
現在好了,事情朝着洛綿嶼最不想看見的方向發展了,洛綿嶼決定之後一定好好走路,如果沒有那一撞,自己跟飼養員還隻是純潔的飼養關系。
洛綿嶼已經能想象出之後的生活會有多麼辛苦,在外邊要跟謝緻遠周旋,在家裡還要乖乖當謝緻遠的寵物兔,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好在謝緻遠下午就去書房開視頻會議了,洛綿嶼得以自由,化成人形,大剌剌往沙發上一躺,翹着兩條嫩生生的小腿開始刷微博。
正刷着,方钰的電話就進來了,洛綿嶼想也沒想就按下了接聽鍵,然後就是方钰震天響的怒吼,吓得洛綿嶼差點沒接住手機。
洛綿嶼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問:“钰姐,怎麼了?”
方钰火冒三丈,“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洛綿嶼,你特麼昨晚和誰一起的,老實交代。”
洛綿嶼是一隻聰明的小兔,方钰既然這麼問,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有人看見了,要麼被人拍到了。
洛綿嶼有些心虛道:“謝緻遠。”
方钰冷笑:“我還以為你會嘴硬呢。”
照片是今早七點進了方钰郵箱,對方不敢得罪謝緻遠,所以隻把洛綿嶼拍得很清楚,謝緻遠做了模糊處理,但是郵件裡說了那個男人就是謝緻遠。
方钰覺得自己最近也是在過魔幻生活,自家乖巧的藝人突然變成一匹野馬,朝着失控的方向狂奔。
方钰自然不會真的去懷疑洛綿嶼的人品,前幾天說的話也是開玩笑的,可是現在……洛綿嶼卻真的跟謝緻遠扯上了關系。
洛綿嶼把前因後果講了,“钰姐,我真的沒有說假話,我和謝緻遠之間有些矛盾,昨晚講清楚了,但是我怕你擔心,所以昨晚落水的事情,沒跟你說,被人拍到也沒關系,我跟謝緻遠沒有任何關系。”
方钰道:“我當然知道,對方開了一個價格,他也怕招惹到謝緻遠,我同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真服了,你怎麼就真的跟謝緻遠扯上關系了啊,這位謝總脾氣很不好的,你小心些,他真要整你,你明天就能從圈裡消失。”
方钰正淳淳叮囑,說着說着,那頭就傳來了忙音。
“喂?洛綿嶼!”
頤和君庭,謝緻遠視線在卧室中逡巡,他神情有些恍惚,為什麼感覺聽見了那個小明星的聲音。
可是卧室中沒有第二個人,隻有一人一兔,并且洛綿嶼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謝緻遠揉了揉眉心,立即撥通了華霖的電話。
一小時後,謝緻遠出現在了華霖的診室。
華霖依舊是上次那般表情,他相信自己的醫術,也相信科學,不管是測評,還是精密的儀器監測,都顯示謝緻遠現在的心理狀态已經跟常人無異。
華霖在診療本上記錄着,語氣依舊是猶疑不定的,“你是說跟一個人發生交集後,就産生了關于對方的幻聽。”他停下筆,看向謝緻遠,問:“日記本帶來了嗎?”
謝緻遠遞上了這幾天的兔子飼養日記。
華霖有着很強的專業素養,其實是不該笑的,但是出于另一層身份,華霖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什麼時候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寶貝兔子嗎,這也養得太精細了。”
華霖跟謝緻遠少年時期就認識了,謝緻遠這人獨,身邊也就華霖這人可以算得上朋友。
按理來說,華霖跟謝緻遠是好友,是不能為對方進行心理治療的,但謝緻遠很抗拒其他醫生,除了華霖的老師,也就隻有華霖勉強能夠撬開他情緒的一個口子。
華霖從未見過好友對一件事這麼上心,謝緻遠這人就像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跟兔子這種柔軟的生物壓根挨不上邊。但現在的事實就是,謝緻遠在養兔子,并且養得十分歡實。
提到兔子,謝緻遠臉上的神情輕松一瞬,說:“那隻兔子确實很可愛。”但隻是一瞬,很快他便又恢複了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所以我現在産生的幻聽需要怎麼解決。”
華霖也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色道:“脫敏療法。”
有時候,情緒越是壓抑,反彈越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