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委屈湧了上來,她抱着雙腿哭了起來。
“我好害怕...母後...”
“顧月塵,你在哪裡?你不會不管我的不是嗎?”
“你不會像他們一樣的對嗎?”
“都怪你,我才去喝了那藥...”
她的身體已經熟悉了冰冷的水,欲望又開始不可控制的鑽了出來。
“嗯...”
“顧月塵,你怎麼還沒回來?”
顧月塵肩膀上擔着兩桶水,手上又提着兩桶水,吭哧吭哧的趕來,就聽見周問驕在碎碎念,好像聽見了哭聲。
她将水嘩啦嘩啦倒在缸裡面,一股新的冷意注入,又壓下了周問驕的燥熱。
周問驕聽見顧月塵粗重的呼吸聲,心底沒來由的安心,委屈巴巴的說了聲。
“你回來了。”
“嗯。”
“你弄了這麼多水,很累吧?”
“不累,是我沒想到他會給你喝那麼多,我低估了他的卑鄙。”
不等周問驕回答,顧月塵又去擔水了。
就這樣重複了一晚,周問驕煎熬了一晚,顧月塵累了一晚。
天色微亮,顧月塵已經可以看得清楚周問驕了,肌膚瑩白,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在水缸裡微微顫抖,頭發一半已經進了水缸,有的搭在肩膀上,讓人生憐。
“沒事了。”
“嗯。”
周問驕已經恢複所有的神智,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顧月塵,身上還是隻穿了那麼一件薄衣,冷淡的臉上此刻全是疲憊,頭發濕漉漉的,比她這個在缸裡待了一整晚的人還濕。
汗水從她的額頭經過高挺的鼻梁滑落至地,她呼着熱氣,眼裡沒有任何的歪念,隻有認真。
“你把這個吃了。”
顧月塵走到她面前拿出一顆藥丸。
“這是什麼?”
“暖身體的,娘教我做的,吃了對女孩子身體好,禦寒,你在這裡泡了一晚上,我怕...”
周問驕沒等她說完,直接就吃下了嘴裡,這種信任,不曾出現在她日子裡。
“好了,你快穿衣服。”
顧月塵遞給她一根幹淨的帕子,又怕她嫌棄,“這是我用的,已經洗了很多遍。”
說完,她轉過身,不再看她。
顧月塵心裡有些納悶,自己在醉月居做工了那麼久,日日都會見到赤裸的姑娘,也不是沒有服侍她們穿衣過,今日周問驕也是女子,為何自己要避嫌。
罷了,想來她應當不是一般人,不喜歡自己的身體暴露。
片刻之後。
“好了,你轉過來吧。”
顧月塵見周問驕完好無損,心裡松了一口氣。
“今夜的事,都已完結了,你走吧。”
周問驕愣了一下,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顧月塵,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來給了顧月塵。
“你拿着,我走了。”
她心底祈禱以後再也不要遇見顧月塵,如果再見,那她一定會殺了她。
顧月塵拿着周問驕的衣服,漸漸捏緊這件衣服,她甚少被顧縣的人關懷,見到她的人,大都對她避之不及。
她收好這間衣服,去自己的房間裡收拾了一下行囊,準備前往宋家,用自己的方式為自己的母親讨回公道,她一手拎着顧盛的腦袋,一手拿着火把,用力抛向天空。
火把落在茅草屋上,微弱火光慢慢擴大,可就在此時——
“丫頭,你爹呢?”
顧月塵循着聲音看去,自己眼前站着四個大漢,她認得他們,是醉月居的人,看來是來滅口,搶花魁的。
其中一個大漢見她不言語,又皺眉問了一句。
“花魁娘子呢?”
此時火勢已經擴大,照亮了這片天空,他們注意到了顧月塵手中的頭顱。
顧月塵一手朝着自己背包裡面的剔骨刀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