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個口罩遮面的男人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沖上台。
“臭婊.子!給我去死!”男人狠厲地喊着朝溫祈年沖過去,手裡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事發突然,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滕遇已經扔下手中的東西擋在了溫祈年身前。
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了面前,身高不夠的滕遇隻能死死抱住男人的腿,嘴一張就朝他的腿狠狠咬下。
男人顯然沒想到這小孩這麼大膽,慘叫着後退一步吼道:“滾開!”
匕首朝自己揮來,滕遇卻不管不顧,抓着男人拿匕首的手便再次咬下去,力氣大到牙齒深深嵌入肉中。
尖叫聲充斥着現場,反應過來的安保人員紛紛上台制止。
“臭小鬼!找死是吧?!”男人的手臂被咬得鮮血淋漓,他怒罵着舉起匕首,眼睛卻掃了一眼台下。正要不管不顧刺下去,卻被趕到的安保從後面抱摔在地。
另一個安保人員試圖奪下匕首,男人卻很快從地上爬起來,持着匕首一通亂揮。
一衆安保紛紛後退。
“都給我滾開!我要殺了那個賤人!”男人像頭發瘋的公牛,用刀指着溫祈年嘴裡罵聲不斷:“臭婊子,想離婚是吧?看我不弄死你!”
台上台下因這突如其來的惡性事件亂作一團,劇組人員被保護着到一旁角落躲避,溫祈年臉色蒼白,顯然被吓得不輕。
這個王八蛋在胡說八道什麼?滕遇被安保護在身後,嘴角胸前一片血紅,她死死攥着拳頭,胸前熱辣辣的,像是有一團烈火灼燒着,燒得她雙眼赤紅,渾身顫抖。
正在這時,一位安保趁男人不注意,從側後方猛地一棍擊在他手腕上,慘叫聲響起,與此同時“當啷”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
安保人員頓時一擁而上将男人制伏在地。男人極力伸長手試圖拿到匕首,滕遇卻比他更快,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撿起匕首一下刺進了男人的後心。
“啊——”
鮮血汩汩而出,男人嘶啞的叫聲響徹舞台,衆人也都被這一幕驚得尖叫不斷。
安保連忙抱住滕遇,奪過她手中的匕首。
“快,快叫救護車!”
滕遇眼神死死地盯着趴在地上不斷呻吟的男人,像一隻兇狠的狼崽子,随時準備撲上去拼命。
男人大睜着眼,極力扭動脖子朝台下看,嘴裡咕哝着什麼。
現場一片混亂,懷中的孩子安安靜靜的,安保見她兩手空空,便放開了她,維持起了現場的秩序。
嘴裡全是剛才咬對方咬出的血腥味,滕遇朝地上吐了幾口血沫,嫌惡地擦了擦嘴巴,在臉上擦出一道血痕。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誰也沒注意到台下有個人,在意外剛發生時便悄悄拿出手機拍起了視頻。
台上那歹徒是尹世骁花錢找來的人。在滕遇出現之前,他原本打算來一出“英雄救美”,讓溫祈年從此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可在認出滕遇後,他改主意了。憑那小鬼對溫祈年的在意,一定會拼了命地和歹徒搏鬥,到時候不死也得重傷。
令他沒想到的是,一個拿着刀的大男人,竟被個小孩“反殺”了。他唾了一聲“廢物”,收起了手機。
他這一世的父母是做珠寶生意的,孚尹珠寶是國内知名的珠寶品牌。尹家和江家是多年的生意夥伴,雙方長輩也有撮合他們的意思,還一起吃過飯。
更令他驚喜的是,溫祈年竟然并沒有恢複前世的記憶,真是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溫祈年的記憶成了一張白紙,而滕遇就算有前世的記憶又怎樣?難道溫祈年會放着門當戶對的追求者不要,喜歡上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偏遠農村小屁孩?
滕遇,來日方長,我要你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姐姐成為我的所有物。他最後看了一眼滿身鮮血的孩子,陰笑着悄悄隐入了身後人群中。
滕遇盯着歹徒,見他已再無反抗之力,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一道狹長傷口,割破的t恤被血浸透,濕哒哒黏在身上,書包肩帶也被割裂了一半。
她拉起滑落的書包肩帶,走到剛才混亂中被踩壞的禮物旁,輕輕撿了起來。
臉色蒼白的溫祈年不顧安保的阻攔來到滕遇面前,關切地看向她:“你還好嗎?”
滕遇點點頭,有些失落地看着手裡的禮物。這是姐姐親手送給自己的,就這樣被踩壞了。
“沒關系的,我可以重新送你一份。”溫祈年察覺她的失落,連忙安慰道。
她的目光落在這孩子胸前卻頓住了,原以為那是歹徒的血,沒想到對方衣服上竟有一道裂口。掀開裂口一看,頓時驚呼:“你,你受傷了!”她朝身後大喊:“這孩子也受傷了,快幫她處理一下!”
溫祈年幫她把書包放下,再次看向傷口。一條斜長的刀痕從上臂延伸到對方瘦伶伶的胸前,深可見骨,十分吓人。看着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流着血的可怖傷口,她不禁愣在原地。
“姐姐,别怕,不疼的。”滕遇擋住胸前的傷口,輕聲安慰道。
溫祈年咬着唇,目光顫抖不已,這孩子的傷,都是為了保護她……
誰也沒想到好好的電影路演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電影還未上映就有了這樣的負面,團隊不得不臨時取消了接下來的行程,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讓現場的媒體粉絲删除了剛才的照片和視頻,試圖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醫院裡,行兇的歹徒和滕遇先後被送進了急救室。
相比歹徒,滕遇的傷勢還算輕。傷口進行了止血縫合後她被轉入了單人病房。
躺在病床上輸着液,有個陌生的女生提着一袋東西走了進來。
“小朋友,你還好嗎?”女生放下東西,端來一張凳子坐在她床前。
“還好。你是誰?”
“我是年年的助理,我叫易安。多虧你救了年年。”
滕遇有些擔心:“姐姐她沒事吧?”她剛才一定很害怕,好像臉都吓白了。
見這孩子自己都傷成這樣還關心着溫祈年,易安有些動容:“她沒事,她很擔心你的傷,所以讓我先過來看看。”
“我沒事,讓她不用擔心。”滕遇笑了笑。能以這點小傷換得姐姐安然無恙,她已經很慶幸了。如果這一次再眼睜睜地看着姐姐在自己面前出意外,她一定會瘋的。
易安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小朋友,你真的好勇敢好厲害啊!我當時都吓呆了!”想起當時的情形,她還是心有餘悸。普通人見了那場面誰不是跑都來不及?這孩子這麼小竟然敢沖上前和歹徒搏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對了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滕遇。”
“噢,那你記得你爸爸媽媽的電話嗎?我幫你聯系他們。”
“不記得。”
易安拿手機的動作頓住:“你,不記得爸爸媽媽的電話了?”
滕遇點頭:“我忘了。”
易安:“……”這可咋整。
易安:“那……沒事,小朋友你先好好休息,我再想想辦法。”
滕遇朝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目送着她走出病房。
不知過了多久,人還沒回來,滕遇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有些困倦地打起了瞌睡。
被開門聲和腳步聲吵醒,滕遇睜開眼睛看去,頓時驚喜不已:“姐姐?!”
跟在易安身後的人,即使戴着口罩,她依舊能一眼認出來。
溫祈年摘下口罩,走到她的病床前:“小朋友,傷口疼不疼?”
滕遇連忙搖頭,笑得一臉燦爛:“姐姐,你怎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