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必要吧。”禅院惠的衣襟已經散開,五條悟的動作愈發大膽起來,“反正不論生死,都會一直在一起啊,我啊,隻要能跟惠在一起就可以。”
禅院惠眸光閃了閃,沒有應聲,卻主動低下頭,迎上了五條悟已經撐起的身子。
“那兩天的阿惠特别主動呢~”舔了舔嘴角,‘五條悟’沖着伏黑惠笑的暧昧,視線也黏黏糊糊的落在伏黑惠身上。
“喂!再這麼看惠挖了你的眼睛哦!”
“後面…”
“後面?阿惠這麼聰明猜得到吧,我的記憶就到此為止了哦~”又是那種奇奇怪怪的語氣,伏黑惠不喜的皺了皺眉。
即使伏黑惠本人再怎麼否認,但他是禅院惠轉世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他也确實猜得到後面發生了什麼,以及禅院惠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因為哪怕換做這一世的伏黑惠,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禦前比武是赤裸裸的陽謀,目的是讓五條悟和禅院惠自相殘殺。他們并不在乎死的究竟是五條悟還是禅院惠,總之兩大刺頭能死一個是一個,另一個估摸着也會是重傷,還能令合作狀态中的五條家和禅院家生出隔閡,不可謂不賺。
既已無可挽回,五條悟和禅院惠也有心放開了打,誰都沒有想藏着掖着令對方打的不痛快的意思,六眼和十影,本就該有宿命一戰。
而這世間,除了彼此,也早已再無他們牽挂之物,若愛人死于自己之手,又該如何苟活于世?所以五條悟自信,不論他們二人之間誰迎來死亡,另一方都将随之而去,既然能同生共死,那便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若五條悟死了,禅院惠自會相随,可要是五條悟沒死呢?禅院惠當然也自信五條悟會願意與他共同赴死,可他不願。
他是半路出家的家主,如若不是發生意外,他不可能認識五條悟,也不可能與五條悟在一起。沒有他,五條悟不會大逆不道的同一男子交合,至今還未成家娶妻;沒有他,五條悟也不會被強迫進行禦前比武;或者如果禦前比武的人不是和他,那麼五條悟絕對不會有失敗的可能,也絕不會即使沒有失敗,也要迎來死亡的結局。
他活着的時候,還能用自己賠給五條悟,可如果他死了,為什麼五條悟也要和他一起死?
他還沒成功調幅魔虛羅,禦前比武的最後也一定會将五條悟一起拉入調服儀式,如果五條悟沒打過魔虛羅,那麼他們一起死,但如果五條悟打過了魔虛羅,那就證明此世的六眼強過十影,無論如何,他的死亡是注定的,但五條悟不是。
于是禅院惠拿着七枝劍,趁五條悟對他沒有防備睡得正熟的時候,在禦前比武前一天,利用自己的影子做橋梁,割斷了五條悟對禅院惠所有的愛與記憶。
施術中的疼痛也被影子直接轉移到了禅院惠本人身上,禅院惠疼的蜷縮着身體倒在還睡得沉穩的五條悟身邊,手指微動,揪住了五條悟的衣袖。他不敢去握五條悟的手,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捏疼了他,眷戀的目光纏綿的勾畫五條悟的眉眼,五條悟溫熱的身體和平穩的呼吸給了禅院惠極大的安全感,仿佛身上的疼痛也逝去了一半,變得沒有那麼難以忍受。
院外的櫻花樹是他們一起種下的,他曾用早春的第一朵櫻花,給五條悟做過櫻花餅,也曾在漫天飛舞的櫻花下,與五條悟縱情接吻,他還沒能見證它長成枝繁葉茂的樣子,也還沒能實現同五條悟一起坐于枝杈賞櫻的諾言。
微風吹落了樹上最後一片綠葉,打着卷送到了禅院惠的臉上,蓋住了本就快無力合上的綠色眼眸,手指也再也勾不住衣袖,無可奈何的垂落在一邊。
[對不起啊,阿悟,就原諒我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