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摸摸腦袋，“那他是要拜入陸家門下？”

“他也不算江湖人，先不必提什麼拜入門下。咱們陸家心法在江湖上算是一流，則崇根基未穩，先教他基本盤的内功和武功，讓他把基礎紮好，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交代好之後，南渡和北顧也就不跟甯璋客氣，繼續拿着彼此的兵器開始了下一輪切磋。

甯璋站旁邊看了會兒，就慢悠悠地背着手往外溜達。

青谷馬場地廣人稀，平日很少有人過來騎馬，在馬場伺候的人也少，甯璋一個人在一片曠野中走着，趁左右無人還連着幾個空翻連連輕功，真覺得爽快極了。約莫快走出去的時候，見入口處一匹白玉馬疾馳而來，衛瀾一身白底藍色水紋蟒袍在風中獵獵招搖。

甯璋看到衛瀾，立刻喜出望外地沖他揮手，衛瀾勒緊馬缰停在甯璋身邊，表情當得是一個春風拂面。

甯璋一邊摸着白玉馬的小腦袋，一邊擡頭笑問：“你今日不是在宮中伴讀嗎？怎麼這會兒一個人偷偷溜出來啦？”

“我……”衛瀾眼睛笑眯眯的，本來一雙瑞鳳眼笑起來便彎成了月牙，他頓了頓才道，“嗯，今日隻上了半日文課，我躲懶出來玩，沒告訴其他人。”

其實之前甯璋拜托他今日出一份帖子把則崇約出來，他就想着到青谷馬場碰碰運氣，畢竟這裡是甯璋最常來的地方，也許甯璋和則崇聊完之後看時間尚早，又來青谷馬場玩了呢？他是抱着這個心态才早退了來的，沒想到讓他碰的這麼剛好。衛瀾很開心，隻是眯着眼睛笑，卻當然不會說出這些真實緣由了。

甯璋遇到投機的玩伴，頓時也不想回家了，兩個手指含在口中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很快，一匹黑色麟駒閃電似的從林中唰唰跑了出來，一副桀骜不馴的樣子直沖到甯璋身邊，挺着他高貴的頭顱不肯屈服，很要面子。甯璋高興地拍拍麟駒的背，翻身上去抱住它的脖子。麟駒嘶鳴一聲，表面上還是不屈，實際卻已經溫順的很了。

衛瀾忍俊不禁：“真是好馬肖主。”

“哪裡像了，哪裡像了。”甯璋甚至有點嫌棄麟駒，單手松松拉着缰繩，不松不緊地夾着馬肚，“自從衛大哥準備春闱，連着你也在宮中不出來，已經好久沒有和你比過了，今日再比一回，看看是我馴的麟駒有成效，還是你的白玉馬更強。”

“好啊，你小心些。”

衛瀾話音未落，甯璋便騎着麟駒一騎絕塵地跑了出去。衛瀾也笑着追上。

白玉馬乃衛夫人輾轉托人從章國訪得的純種馬駒，除外表淨如白玉之外，其性子溫順，耐力極強，雖爆發力不足麟駒，持久戰是未必會輸。且這匹白玉馬又屬同種馬駒中百裡挑一的良品，跟随衛瀾三年，一人一馬的性子磨合極好，而甯璋才馭麟駒未足半年，并未完全掌握麟駒的習性。

最初兩人比試之時，衛瀾隻當甯璋是圖一樂，便未曾用盡全力，結果真比起來發現甯璋的馬術絕非都中貴女可比，從此便認真對待，不敢小觑。他們兩個比試，無論距離長短，總是勝負半開。

其實即便五五開的局面也是甯璋有意控制來的，她若見衛瀾有意等她，便加快些，若見衛瀾費力，便又緩緩，如此一刻也不得松懈。

“前頭五百米處的梨花樹，誰先折了梨枝，就算誰勝。”甯璋比衛瀾快了半步，裹着風回頭沖他得意。

衛瀾點頭道：“好，你小心為上。”

至梨樹還有幾丈遠時，衛瀾已經駕着白玉馬沖到了甯璋前面，甯璋留有後招，她一手握住鞭子，隻等到鞭尾能裹住梨枝的距離便甩出去。可麟駒不是個甘居人後的性格，它和白玉馬就是前後腳的距離，很不服。

眼看衛瀾站在馬背上略站起身子伸手抓梨枝，麟駒居然氣呼呼去撞白玉馬的屁股，白玉馬哪裡有此防備，它顫了一顫，跟着衛瀾就要失去平衡向前面摔出去。甯璋立刻勒緊麟駒缰繩，一甩鞭子勾住了衛瀾的左臂将他拉回座上。

衛瀾穩坐之後，甯璋立刻又将鞭子丢出去，隻當是自己那鞭子甩錯了地方，唬得兩匹馬撞在了一起。

她原早扯了缰繩，兩匹馬相撞之時都已停住，甯璋又借勢往衛瀾那邊倒了倒，力氣正好使得衛瀾坐在馬上能将她扶住。甯璋生氣麟駒，被衛瀾抱住之時踹了它一腳，麟駒也氣呼呼地跑開了，衛瀾手臂用力，将甯璋抱上了自己的馬背，隻關切問甯璋吓到沒有。

甯璋當然沒有，她溫柔擺擺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梨樹上折了枝花。

隻那麼一晃，衛瀾生怕她又摔了，趕緊用力環抱住她，讓她穩穩坐在自己懷中。

甯璋耳朵一紅，笑道：“我赢了！”

“好，是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