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人的怒氣都達到頭頂了,這一場馬球賽是毫無退路、非比不可,雙方都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氣焰孤注一擲。這千鈞一發之際,藍憑月忽的想起了什麼,驚恐而又堅決地看着甯璋大喊:“你你你……你不能跟她們一隊!”
樂璋心想正好,她本來就對甯璋的技術沒底,要是想穩赢,還得靠她和梁英的夢之隊。于是樂璋立刻答應:“好哇,五妹妹就給我們當裁判,看看到底你們輸的有多慘!”
甯璋松了一口氣。她是真不想摻和到這個堵上全部榮辱的沖動局中,于是兩手一攤,往休息席上去了。
藍憑月的馬球隊和梁英的馬球隊,轟轟烈烈地開始了對戰。
兩邊各采用四對四的方式,每隊各有兩男兩女。
梁英這隊女生是她和樂璋,男生是則崇和衛瀾。樂璋自诩是昌安城馬球女中豪傑第一人,而她自小跟則崇一起打,非常認可則崇的馬球功夫,也覺得這昌安城恐怕沒人能比則崇打的好了。則崇和衛瀾關系好,她又叫則崇務必把衛瀾約上場。一來是為了氣藍憑月,畢竟都知道藍憑月喜歡衛瀾。二來的樂璋也能看出來,梁英對衛瀾稍有親近之意,讓她開心開心總沒什麼壞的。
則崇和衛瀾并不知道這是一場身家性命之戰,畢竟剛開場嘛,大家都是打個樂呵。衛瀾去之前還力邀甯璋一起,甯璋一再堅決表示自己這局隻當觀衆,并且還向他流露出了一絲同情的目光。當然,衛瀾并沒品出來這一絲同情背後的含義。
藍憑月的球隊則由她、顔丹陽、藍泰和和姜易組成。藍泰和是藍憑月的親哥,當然願意給她助一臂之力,而姜易之所以願意幫藍憑月打球,主要是看在人家姑娘都主動邀請了不去也不好看的份兒上。
這個對陣其實很好看。
長甯長公主剛下場,扭頭看到是這場面,趕快張羅着幾個夫人下注,還以身作則地先把籌碼押到了藍憑月隊,并且揚言勸其他幾個:“隻要我們家易兒在場上,那不用管他的隊友是誰,都絕不可能會輸。更何況他那幾個隊友我也是知道水平的,打馬球都不算差。”
顔夫人于是沖長甯笑道:“長公主說的是,我也押在這一隊。”
衛夫人卻道:“雖然易兒水平是高,但樂璋和則崇兩個人配合極好,可未必會輸。”
“況且我們瀾兒也是個中好手好不好,什麼叫未必會輸,我看準赢。”姜初立刻押注給梁英隊。
長甯笑道:“瀾兒可是輸給過我們易兒的,清韫,還是押在我們這邊牢靠。”
衛夫人不置可否,手中籌碼一直沒下去。
姜初很不屑:“怎麼老了老了還這麼糾結,以前你押注可是很幹脆的,現在你親侄子就在場上還要想半天!”
長甯笑道:“哈哈,這不就說明原因了嘛,自己親侄子在場上還要猶豫半天,當然是覺得我們會赢啦~”
衛夫人笑着翻了個白眼,把籌碼押到了梁英隊。
這場比賽場上的人咬着牙要拼個你死我活,場下的看客也較勁得很。
甯璋遠遠兒坐在一旁,表情十分精彩,想着這幾個夫人們要是知道梁英和藍憑月的賭注,恐怕無論押誰赢都下不去手了。橫豎她現在是個旁觀場上大勢的看客,索性悠閑地伸長雙腿,松松散散地坐在席上,直到——
“孟家的小姐,怎麼不上去比試一把?”
聽到這聲音,甯璋的背脊立刻僵硬了,原來悠閑的神情蕩然無存,充滿戒備地扭頭看向尚遠。
尚遠也伸長雙腿坐在甯璋身旁,笑嘻嘻的:“孟五小姐這麼緊張,剛才英姿飒爽的模樣哪去了?”
甯璋基本判斷出來此人就是故意來找不痛快的,索性任他如何聒噪都巋然不動,隻一心一意看球。
這場馬球賽剛開場就進入了白熱化,雖然姜夫人組局的時候一再申明是打文球,但碰上這麼一組不要命的選手,這話簡直就像一陣風拂面而去不留痕迹。
梁英第一杆就照着藍憑月的腦袋頂上砸了過去,而球離藍憑月還有兩丈遠。
底下一陣驚呼,隻見姜易策馬快步上前,輕易化解了梁英那一杆,還順勢将她往後推開了一個動不了粗的安全距離。
藍憑月逃過一劫,恨不得一杆子就給梁英也扔頭上,但畢竟藍朱氏在下頭看着,藍憑月不太敢為了争一口氣連名聲都不要了,隻好按捺住自己,找機會趁打球的時候再報複回來。
不過藍憑月雖然忍了,藍泰和卻是個護短的性子,哪裡由得自己妹妹被這樣欺負,于是他也對梁英下了狠手。眼看梁英招架不住,樂璋也趕快過來相幫,兩人纏鬥藍泰和,眼見姜易輕輕松松得了一分。
尚遠笑聲爽朗:“哈哈,要是打武球,他們根本不是姜行簡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