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璋怎麼看,都覺得三皇子臉上寫滿了“我要整你”的意思,不禁一個頭兩個大,聲音幹澀道:“五皇子受傷了,看來今日……不如就此散了,幫五皇子傳太醫瞧瞧有無大礙為好。”
“不必。”尚遠胡亂揉了揉尚玉的頭,“他挨打慣了,不在這一次。”
“哥??”尚玉委屈死了。
衛瀾見到甯璋,心中歡喜雀躍,便站起身迎她入座,甯璋雖對這鴻門宴抵觸得很,禁不住衛瀾對她的笑,便挨着衛瀾坐了。
尚妩看到甯璋跟衛瀾這副相熟的模樣,忽然喜上眉梢,拍手笑道:“我發現,孟姐姐跟靈淵哥哥很像。”
“是麼?”衛瀾含笑看她。
尚妩點頭道:“嗯嗯,你倆看着對方,都吃了蜜似的高興。那我要好好問問你們兩個,可是入宮之前就認識?可是打小的交情?”
衛瀾與甯璋相識,兩人皆忍不住一笑,甯璋一隻手背托起下巴,也想聽聽衛瀾怎麼說。
衛瀾十分坦蕩地笑道:“我們入宮前就認識,衛家與孟家有親,我姑姑就是甯璋的伯母。前些日子我母親在别苑設宴請了幾家的公子小姐去玩,暮深還扮作姜家的公子,那次他與甯璋也打過交道。”說罷又含笑看向甯璋,“你在這兒見到暮深,居然一點都不吃驚?”
尚遠立刻接過話來:“說起來,我與孟姑娘——”
自然是要說那次也不隻是第一次見,自然是要提一提他倆頭回見面,是甯璋從歹人手裡救的人,自然要将甯璋身懷絕技的事情抖摟抖摟。尚遠起這個話頭,自然是要甯璋緊張,要看她慌忙拿話遮掩。
可他略停了停,絲毫不見甯璋有任何要把話堵上的意思。
甯璋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倒要等他把話說完。
尚遠頓了頓,複笑道:“我與孟姑娘上回好像結下了梁子,今日這頓飯,就當給姑娘賠罪了。”
甯璋看着尚遠,三分譏笑,七分冷淡。她當然知道尚遠不可能在弟弟妹妹面前提起自己當時是如何被追殺的事情,這案子當年可是他親自出面壓下去不提的,若當真為了氣她翻出此事,那當真枉為文懿皇後長子了。
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笑間風雲撥弄,互相較量。
尚遠遙遙舉了杯茶,敬甯璋一杯,甯璋也領了情,在唇邊抿了一口便罷。
倒是尚妩先得意起來:“小五,聽說你四處尋孟家姐姐,今兒總算見到了,可惜呀,見是見到了,孟家姐姐的那番本事你卻學不到。”
尚玉鼓起腮幫:“三哥說了,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現在隻是年紀小,等我年紀到了,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是你先磨成針,還是我先功夫深。”尚妩得意洋洋,知道尚玉仰慕甯璋的功夫,便卯足了勁兒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他們兩個鬥法,倒把甯璋做成了筏子。
衛瀾有意幫甯璋開解,就向尚玉笑道:“其實三皇子就是騎射的奇才,你若要學射箭,三皇子的本領可比甯璋大得多。”
尚遠眉毛一挑,笑吟吟地看着尚妩和尚玉兩個小家夥,顯然,他們兩個都不信。
甯璋心想:原來尚遠在宮裡一直藏鋒,他學的這身功夫,顯然他們并不知道。
尚妩顯然不知道,甚至覺得自己領教過尚遠的功夫,也領教過甯璋的功夫,尚遠顯然跟甯璋不能比,人家甯璋的身手,就是當朝的武狀元也能比的,尚遠呢,連大哥二哥四哥都比不過,還好跟甯璋比?
她把不信挂在臉上,可是也願意騙一騙尚玉:“是啊是啊,你跟三哥學就行。”
太蹩腳了,尚玉甚至感覺大家把自己當成傻子,很想嚎啕大哭,可是又怕嚎啕了就是實打實丢三哥的面子,隻好又委屈又别扭地哼唧:“我三哥……我三哥當然厲害,當然比孟家這個小女孩厲害!”
尚妩這脾氣,她能為了騙尚玉說尚遠厲害,可是尚玉要是真敢這麼想,那她不服,于是尚妩一拍桌子,起了哄:“孟姐姐,你跟我三哥比一比,好叫他們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甯璋立刻認慫:“我可不敢比,若比輸了還好,若必赢了,豈不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尚妩以為甯璋故意使激将法逼尚遠出手,立刻幫腔道:“孟姐姐,你也忒小看我三哥了,他功夫不行,難道做人還不行嗎?你放心,有我在,旁人不敢怎麼着你。”
尚遠忍俊不禁:“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看來我不應戰,你是不會放了我的。”
尚妩點點頭。
“說吧,比什麼?”尚遠到底是少年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