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也配跟藍家幹上?
藍明玉于是看向莊妃:“莊妃,本宮記得你有個妹子就在宮中給靈丘公主做伴讀,說的可是她?”
莊妃坐的位置離甯璋比較近,她摸了摸甯璋的腦袋,規矩笑道:“臣妾這妹子叫甯璋,在家行五,今年才十三歲,還未到嫁娶的年紀。泱兒說的心上人想必是臣妾的二妹妹容璋,二叔當年去興州戍邊,二妹妹就留在家裡由老太太撫養長大,與泱兒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皇帝一聽這人都認識,孟家和衛家都屬于在朝中不分黨派根基幹淨的,衛泱的母親姜初還是文懿皇後的親妹妹,文懿皇後母族姜氏已經式微,沒什麼可忌憚的,尚遠嘛現在也是個不争的性格,尚玉年紀還小,就算衛家、孟家有意親近,也形不成什麼黨派,這兩家聯姻倒是沒什麼困擾。
皇帝于是心情大好,手一揮道:“憑你的才學品貌,孟肇戎也不可能瞧不上,你盡管去提親,若是他敢不同意,就讓陳慶替朕跑一趟,朕的意思,他還是得給幾分面子的。”
“謝主隆恩。”衛泱毫不遲疑,甚至沒給其他人一句插嘴的機會,立刻就應下了此事。
倒是藍明玉笑着勸了兩句:“皇上隻顧看着咱們這榜眼千好萬好,也不問問那孟家的姑娘心裡是否牽挂着别人,隻管這樣做主,往後可别鬧了烏龍才好。”
榮昭貴妃笑裡藏刀:“那孟家究竟是有多不識擡舉,有皇上作保,陳公公親自去一趟,居然他們還敢推三阻四,皇後是覺得他們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嗎?”
她笑裡藏刀,簡直想從藍明玉身上剜掉一塊肉。
藍明玉也笑,恨不得抹了她的脖子。
她們兩個擡杠的時候,甯璋往衛瀾那裡使了個眼色,眼睛睜得圓圓的,嘴巴也圓圓的輕輕鼓起來,她覺得好巧,居然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成全了衛泱對容璋的用心。
衛瀾眉眼彎彎,十分笃定地沖甯璋笑,全無驚訝。
甯璋這才感受到更進一步的驚訝——原來這個宴席竟然這麼熱鬧,竟然他早有預料。
她又忍不住往清河長公主那裡觑了一眼,見她表情甯靜,眼神中稍顯落寞,卻并無遺憾與痛苦,顯然是放下了對衛泱的執念,而又被别人攪動了心中波瀾。
甯璋不得不再次感歎,南宮佑來的時機真好啊。
南宮佑也的确是個妙人,他見皇帝親自開口替衛泱做了主,便趕緊趁熱打鐵走到衛泱身邊,态度十分恭敬地朝皇帝一揖:“老話說好事成雙,祁王陛下既然肯為衛公子做媒,也請垂憐在下,替在下和清河長公主牽個紅線吧。”
這話重提,簡直正中祁王下懷,當然面子上的推拉功夫他還是要做一做,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切,便略一沉吟,道:“唔……清河是朕唯一一個待字閨中的皇妹了,要讓她同你去章國,朕還真有些舍不得。”
南宮佑似是早有準備,道:“這個好辦,在下在昌安也有一處宅院,無論是章國永安還是祁國昌安,隻要岑岑想在哪兒,在下就在哪兒陪她住着。”
藍明玉捧場道:“小王爺真是一片深情,叫人聽來都好生感動啊。皇上,清河長公主畢竟是女兒家,當着這許多人的面難免羞怯。此事是國事,也是家事,不如交給臣妾去辦,必将此事辦的妥當。”
她剛才在清河這事上被榮昭貴妃壓了一頭,這會兒卯着勁兒要扳回一局,畢竟皇帝已經露出了支持的意思,雖然不知為什麼不方便這會兒松口,但她此時攬了這個活,必定不會有錯。
皇帝果然大悅,隻說了句皇後辛苦,對此事未置可否——也用不得再說什麼可否,這就已經是準了。
宴會上參與之人都是人精,見這麼着,也就知道清河即将一躍而成整個祁國最炙手可熱的公主,尤其是在她出嫁前,就算是看着章國的面子,她在祁王面前也必定有着一言九鼎的作用。于是無論這些人和清河長公主有沒有交集,都紛紛趁着這次機會去向她敬酒,想着無論如何先攀上個好印象,若一旦後頭有求于她的時候,想來也好說話。
而清河長公主似乎一直神色郁郁,她并沒有因為這個聯姻有什麼波動,反而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哀愁之中。
甯璋之前聽過許多清河長公主殺人不眨眼的狠辣傳言,但這回見着,卻覺得眼前這個人怎麼都和那些傳聞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