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和将離兩人駕車往昌安城内的方向一路去尋,其實北顧方才已經跟着樂璋的馬車去了,沿途也留下了記号,将離默默識别了這些記号,裝作能看得出車轍印記,在岔路的時候偶爾提醒衛瀾。
沿着這記号,馬車卻越開越偏。
衛瀾一直揪着心,卻處于對将離的信任,也不會在她指路的時候指手畫腳,可是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卻連樂璋那駕馬車的影子都沒見,衛瀾不禁憂心道:“方才我聽她們說要去城中的胭脂鋪子,也許她們可能先去了胭脂鋪子,再在城中尋個地方也未可知?”
将離輕輕應了一聲,這會兒心裡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途徑一炷香之前的那個岔路口時,她看到北顧留下的最後一串信号,說明了樂璋和甯璋在那裡分道揚镳,北顧盯着樂璋去了,甯璋是一個人往這個方向走的。那咫尺樓的手段……江湖傳說總是有些吓人的,但那日甯璋也确實說料理幹淨了回來的,倒也忘了問她究竟是怎麼料理的。這會兒一炷香的時間了仍尋不見人,北顧居然也大膽讓她一個人去,萬一咫尺樓沒料理好,萬一真有什麼狠角色對甯璋下手呢?關鍵她還不能太慌亂,不然也會讓衛瀾更不放心……
正憂心焦慮,忽然聽到遠處異常的風聲。
将離低聲驚呼:“不好,前面有高手。”
二人趕緊駕着馬車往前,果見三個殺手圍着甯璋纏鬥,那三個殺手武功不算上乘,可是配合極佳,将甯璋圍得脫不開身。甯璋對他們三人,沒有制勝的把握,一心隻想趕緊找空溜走,可每每露出一個破綻,便立時被另一人給補上,他們三個也不能輕易把甯璋給撂倒,就靠圍追堵截,攔住她的去路。
衛瀾和将離見狀,立刻拔劍相搏。
衛瀾内功紮實,真刀真槍動起來手來并不犯怵,将離更不用說,本就是這代人中用劍的高手,即便是咫尺樓中一流的劍客也和将離難分伯仲,且甯璋方才已經與他們纏鬥多時消耗了對方體力。天降神兵,局勢便立刻扭轉。可這三人似乎有種拼命的勁頭,仍然不肯罷休。
将離靈機一動,拿出信号彈沖天而射。江湖上慣用這種伎倆,這便是呼朋喚友了。
那三個殺手此刻已經勉強維系,若再來人相幫,更加不能得手,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立刻撤了。
衛瀾趕緊扶住甯璋,生怕她一時松懈倒在地上,一邊詢問傷情一邊從上到下檢查一遍。
甯璋小臉灰撲撲的,滿身塵土,外衣也被劃得斑駁褴褛,雖然沒見外裳,可她整個人看上去精疲力竭,順勢倒在衛瀾懷中,胳膊松松挂在衛瀾的脖子上,緊皺眉頭,神情并未放松,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将離站在一旁,頗感局促,這個橋段倒是之前沒溝通……方才的情景确實兇險,可是以前在江湖上,再兇險的也體驗過,不至于和殺手纏鬥一回就吓成這樣。
莫非……
莫非……?
将離趕緊尋了個借口:“我得去前面看看是不是還有埋伏。”趕緊溜了。
甯璋靠在衛瀾懷中,能聽到他劇烈而緊促的心跳,能聞到他身上清新和煦的香氣。
衛瀾也不嫌甯璋滿身塵土,很小心地将她摟在懷中,語氣輕柔地問:“是不是累了?咱們上馬車,我帶你回衛家休息。”
甯璋沒擡頭,聲音悶悶的:“為什麼去衛家?”
“孟家如今複雜,你在那裡不痛快,我不想讓你回去為難。”衛瀾的憂心溢于言表,“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樂璋人在哪裡?”
甯璋道:“她看不慣我,找了人收拾我,還好我會武功,撐到你們過來了。”
“你既明知她想與你為難,為何還要上她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