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肘，頗有些默契地笑道：“你二姐姐是聰明人。更何況……我姑姑也在你們孟家，孟家也不全是渾水。”

“他們孟家。”甯璋小聲嘀咕了一句。

緊接着，眼前的場景又一陣暈眩似的變換，到了中秋宮宴的那一日。

宋貞兒唱了首章曲兒，衛泱借着她的話，請了皇帝的賜婚。

那會兒她還特意跑到衛瀾跟前去，和他感慨說今日實在太巧，恰巧是宋貞兒唱了相思，恰巧又點到了衛瀾，萬一缺了哪一步驟，恐怕都不會有皇上的好奇。

衛瀾當時還笑着同她說：“不會有萬一的，這本來就是哥哥的安排。”

當時靈丘公主好奇，還有些不服氣，說是她找的宋貞兒，衛泱怎麼可能知道的。

衛瀾那時說：“公主沒有告訴我哥，但是公主拜托莊妃娘娘身邊的于公公去聯系此人，是莊妃娘娘幫忙牽線，才讓我哥有機會與宋貞兒定下這個策略。”

于是他們一起鑽研起了衛泱為容璋花費的心血，最後總結出來，衛泱真是對容璋用情頗深啊。

然後眼前的場景又是一陣變換。

這回是在衛家别苑，甯璋偷藏在樹枝上，衛泱和清河長公主已經走了，她回頭，看到尚遠也在後頭伏着，再後面是負責監督尚遠的将離。

那時候甯璋全不了解衛泱，還自言自語點評：“是怎麼能把想當官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的。”

而尚遠說：“他是真的。衛家兩個兄弟，都是真正把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作為人生志向的。”

緊接着又是一個個場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甯璋覺得頭暈目眩，禁不住捂住腦袋，重重歎了口氣，一身冷汗驚醒。

容璋坐在她身邊，拿手帕擦拭她的額頭，見她醒了，才抑制住臉上的擔憂之色，輕聲道：“你夢魇住了。”

甯璋打量四周，這才意識到還在興州将軍府，正遭水患，她腦子還有點木讷，喃喃問：“雲江大哥回來了嗎？”

容璋的手僵硬了一下，溫和道：“他……他昨日帶人去防洪了，還未回來。”

“昨日？不是今日才開始……”甯璋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我已經睡了一日？”

容璋道：“也才天亮不久，你昨日确實累着了。”

衛泱……沒有音訊。

這句話甯璋沒問出來，隻是看着将軍府中衆人的臉色，心中也有了答案。

如此暴雨，容璋又擔心成這樣，整個将軍府的局面岌岌可危，隻要衛泱能回得來，他肯定會來給容璋報個信兒，而不至于讓她擔憂。

可是衛泱沒回來。

容璋心中不知多難過，還要強撐着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