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上甯璋的胳膊,拉着甯璋往裡頭坐。
雪壓庭春處四周開闊,各色奇異花卉皆繞窗而建,視線所及之處還有園中溪流、深林,及林中依稀可見的野鶴、小鹿等珍獸。好大一張桌子設立其中,除女眷之外,孟肇和、孟肇戎、景崇、知崇、玄崇俱在,林氏和王氏站在一旁張羅伺候,一大家子濟濟一堂,不知道的真以為這家人和睦美滿。
孟肇和見到甯璋時,第一句便問:“聽說你成親的路上遇刺了?可有礙無礙?”
衛夫人眉頭一緊,緊張地問:“此事怎的從未聽你說過?”
“我也是昨日上朝時聽了一耳朵,便問三皇子原委,三皇子說甯璋今日就回來了,并無大礙。我想着先看看情況,要是沒什麼大礙,别鬧的你又白擔心一場。”孟肇和安撫地拍了拍衛夫人。他很聰明,心中記挂着此事,故意挑聚會的時候提來,将朝中事當做家中事來談,頗有些擔心地問甯璋,“聽說那夥刺客還落下了一塊十王爺的牌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甯璋道:“噢……對,是有這回事。三皇子來救我,險些抓住那些刺客,結果被他們逃了,隻從他們身上搶了一塊玉牌。唔……倒确實是十王爺的玉牌。”
樂璋聽了幾句,情況也就明白了個大概齊,道:“依我看,哪有這般糊塗的刺客,會随身揣着主人的玉牌?既撂給你看了,恐怕多半是誣陷。更何況,三皇子大婚那日,十王爺還去參加了的,回來的時候同我說,原來娶的是五妹妹。若真是他作怪,又怎會不知道五妹妹的行蹤?”
甯璋輕輕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橫豎這案子已經交給大皇子和十王爺去查了,裡頭的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咱們不必妄加揣測。”
樂璋再看尚遠,也是不置可否的模樣,也不是聽不進去解釋,就覺得好像再怎麼解釋,也無非就是這樣了。光是忠義伯府裡頭就如此議論,還不知外頭議論成了什麼樣。樂璋一腦門子官司,直替尚星辰憂慮。此事她也沒聽尚星辰提過,這會兒也不知道究竟和他有沒有關系,若真是有點什麼,恐怕還得靠她來和三皇子這裡打點。
饒是這麼想着,樂璋這頓飯的主題也就從四處攻擊變成了讨好甯璋,小心跟甯璋維系着關系。
她消停之後,甯璋自己也沒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不過就是跟孟老夫人和顔雙儀在嘴上過招,至于孟肇戎那裡,倒成了兩座互不理會的冰山,全無一點父女之間的情意。
他們兩個心裡都别扭,誰也不肯主動示好。孟肇和一開始還幫忙搭了幾句話,見甯璋和孟肇戎都無意理會,也就沒再勉強,隻和三皇子等人聊些官場上的事情了。
飯後,三皇子跟着孟肇和去垂華堂的書房看他最新的筆墨,甯璋也自然地跟着衛夫人去垂華堂。
她開始還有些羞赧,覺得愧對衛夫人,不知該怎麼開口。
衛夫人卻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溫和道:“三皇子待你很好,我便放心了。你們這樁婚事,在初定之前,他就來找過我。”
甯璋的注意力立刻被此話吸引,問:“去年?”
衛夫人道:“興州水患之後,他就來過一趟,說是……有意向你提親,求我助他一臂之力。那時節諸事動蕩,聯想前後發生的事,我便也就猜到了你的想法。”
“我……”甯璋更加局促,不知該怎麼說出節哀之言。她知道衛夫人想起了衛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