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創傷令她幾天閉門不出,花了好久才緩過來。當然,緩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衛瀾哭訴。
衛瀾何許人也,聽梁英啰啰嗦嗦将當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再聯想到後來朝堂上掀起來的風浪,以及甯璋婚宴那日偷偷從外頭溜回來的樣子,他大抵也就想清楚了其中原委。
那天破天荒的,衛瀾居然主動留梁英吃了晚飯。
當然梁英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她畢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難道衛瀾不該主動關切嗎?
吃飯的時候,衛瀾不顯山不露水地給梁英的委屈加了碼,他卻小心關切,梁英越覺得自己的委屈比天還大。她傷心之餘,又被衛瀾點撥了兩句——他隻字也不明說,但隐約讓梁英覺得事情蹊跷,藍家恐怕不太幹淨。
梁英回去越想越氣,跟自家父兄信誓旦旦地說,那刺客就是藍家動的手腳,恐怕當年自己遇難,也是藍家所為,就因為她跟藍屏月不對付。不過梁英拿不出什麼證據,哪怕梁家人也都隐隐懷疑是藍昇作怪,可還得以大局為重,警告梁英不要在外面胡吣。
眼見尋不着明路,梁英幹脆自己規劃暗路。她反正是有深厚經驗的,無論是輿論造勢、勾結黑惡,都是她從小會用的伎倆,尤其那咫尺樓是有銀子就能去談生意的,她準備策劃一出大戲,要從藍憑月入手,讓她名聲丢盡,讓藍家面子上挂不住,深受打擊。
當樂璋過來探望的時候,梁英幾乎計劃了個□□成,忍不住分享給樂璋,讓她評點評點這出好戲。
樂璋卻道:“那藍屏月有什麼用,自她嫁人之後,在夫人圈裡也沒掀出什麼水花,她不過就是藍皇後手底下一顆不聰明的棋子,根本沒什麼用處。你到這時候若還跟藍屏月一般見識,那才是自降身份。”
梁英一陣沉默。雖然她感覺藍屏月還是有些能耐的,跟她計較還遠算不得自降身份,但聽這話的意思,感覺樂璋早把她們甩開了兩條街去。那不行,她至少得跟上樂璋的斤兩。
于是梁英沉吟道:“我原也沒想着跟她計較,但是咱們女兒家,也不好插手到官場上。要不然,我的能耐,能把藍泰和都給氣死。”
樂璋笑道:“你自然是有這個能耐的,隻是怎麼膽氣卻變小了。你說當年顔丹陽嫁給王辰那事,不也是咱們茶餘飯後的風吹起來的嗎?哪個又沾官場了,可這風吹着吹着,咱們不也就管不着了嗎?”
她意有所指,梁英聞弦歌而知雅意,與她心照不宣地笑了。
于是這場大戲的走向,便成了藍泰和的風流韻事,不過幾天便從說書先生口中傳到了大街小巷,除卻風流韻事之外,有心人還能從中聽出些貪腐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