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問:“你們主子去興州一個月,你們竟然連一封家書也不給他傳?”
文橋惶恐道:“回皇上話,自打側妃入宮,為免三皇子擔心,奴婢每隔幾日便寄信告知府上情況,可……”
顯然信傳不至。
她隻敢嗫嚅,不敢明言。
藍明玉看了那嬷嬷一眼。
嬷嬷下定決心,在大家都還沒留意的時候,她忽然從毓秀宮中揪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大聲斥道:“你鬼鬼祟祟做什麼?我早就盯你許久了,就是你幫着莊妃在外頭勾結!”
小丫鬟抖如篩糠、面如土色,尖聲道:“皇後娘娘明鑒,奴婢、奴婢沒有勾結!都、都是莊妃娘娘指使的,奴婢隻是聽主子吩咐做事!”
聽到這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衛夫人簡直無奈,心想真是一波接着一波,看來不将手中的牌都打完,她們是不會輕易放過這毓秀宮了。她沒吱聲,想看看後頭還有什麼戲碼。
朱顔揪住那小丫鬟,叫她老實交代自己犯下的錯,若是她不說,等搜出來,那就沒她的好果子吃了。
小丫鬟禁不住兩句吓,便哆哆嗦嗦指向了西廂房。
嬷嬷也沒等皇後發令,立刻越過莊妃,直沖西廂房,翻箱倒櫃一陣子,抱出來了個做工精美的盒子。
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來,路過莊妃時,莊妃伸手掀開,見盒子中一沓信箋,便明白了幾分,冷笑道:“這小丫鬟臣妾從沒見過,怎麼便能替臣妾出外勾結?”
小丫鬟做戲的功夫很好,聽到這話,一下呆坐到地上,仿佛被主子放棄了似的。
嬷嬷趕緊把盒子交到朱顔手中,朱顔将信将疑地呈至祁帝、皇後面前。藍明玉随手挑出來幾個,見都是三皇子的筆迹,上面所書均是朝中政事。祁帝也面無表情地翻了幾封信,又拿着幾封細看了其中筆法内容,挑了兩封交給陳慶,其餘的讓朱顔交給皇後。
藍明玉不知祁帝作何想,便先問莊妃:“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莊妃道:“這些信我從沒見過,那小丫鬟我也不熟。這些日子毓秀宮被人看着,每日過來清查一遍,明裡暗裡也不知塞了多少東西進來。皇後若是對此事感興趣,那便叫人好好查查吧,橫豎宮中已經有這麼多事要查了,臣妾隻管配合就是。”
藍明玉冷笑道:“自然要查。多事之秋,作為一宮主位,不說為聖上和本宮分憂,竟還一味作怪。”
祁帝問:“皇後以為,誰查合适?”
藍明玉沉默思量。
此時又有小丫鬟悄沒聲兒地走到朱顔跟頭,極小聲地說文治侯府的二公子入宮了,不知是誰傳的。朱顔也覺得蹊跷,小聲囑咐先再去盯着,她擇機會回禀皇後。
這二人說話的時候,就在令璋後頭,聲音雖小,卻讓令璋聽去。
那小丫鬟前腳走,令璋也默不作聲地退開了,遠遠跟着那小姑娘,往衛瀾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