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明玉黛眉微蹙。
朱顔率先斥道:“你這老婦,空口白牙地誣莊妃娘娘清白,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嬷嬷嚎道:“便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皇後娘娘!奴婢瞧得真真兒的,這封信是面上的,底下還蓋着一個,是文橋偷摸兒給的,奴婢現在去搜,定能搜的出來!”
朱顔道:“倘若你真翻了,卻沒翻出來什麼東西,這條老命是要賠上的!”
那嬷嬷被唬得一顫,不住地往朱顔那兒瞥,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繼續咬牙道:“奴婢要是沒搜出來,但憑皇後娘娘發落!”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藍明玉隻好默許她去搜。
那兩個老嬷嬷氣勢洶洶地走入毓秀宮,她們不敢對莊妃動手,一個人惡狠狠地揪着雲深和葉濃,幾乎是撕扯似的翻她們的衣裳,一個則在正殿中翻箱倒櫃地找。
莊妃在裡頭聽了許久,見她們動手,才橫眉喝止,氣質冷淡地從正殿中走出來。
“臣妾犯了什麼錯,勞動皇後過來搜宮?”
老嬷嬷道:“娘娘禁足毓秀宮中,原不該跟外頭來往,更别提和三皇子私相授受幹涉朝政了!方才文橋往裡頭遞信,奴婢都看見了,兩封信。”
莊妃冷笑一聲:“後宮幹政,扣這麼大個帽子,恐怕這個公道,皇後娘娘主持不了。”
藍明玉溫和道:“那便去請皇帝過來吧。”
她們兩個不動聲色地互相對視,卻是正面交戰,火花滿溢。
“既然毓秀宮是外人不進裡面不出的,那就隻能搬幾隻椅子出來,辛苦皇後娘娘在外頭候着了。”莊妃的氣勢一點也不輸,指揮雲深和葉濃搬了幾隻太師椅出來,分别給藍明玉、衛夫人、令璋坐着。
兩邊就這樣隔着一扇宮門,沉默着等祁帝過來。
陳慶先一溜小跑地過來勸架,他在皇後和莊妃面前都還有幾分薄面,兩邊也都肯賣他這個人情。
莊妃道:“既然陳公公先來了,也請幫本宮做個見證,方才這嬷嬷一口咬定本宮幹政,證據都在文橋遞過來的這封信裡。喏,這封信本宮還沒拆開過,也恐怕被人掉了包,所以一直握在手裡。”
她将三皇子的信遞給陳慶。
陳慶見信封果然是封死了的,簡直燙手的山芋一般,左掂量右掂量,好容易等到祁帝過來,立刻一個箭步沖上去遞給祁帝做主。
衆人的目光都移到陳慶手中信上。
陳慶也捏着一把汗,觸目驚心地、敢看不敢看地瞥了幾眼。
祁帝面色凝重地從頭看到尾,末了,将信收了起來,道:“遠兒信中說,許久沒收到昌安的信,所以寫信問問家中情況。這信應當不隻給毓秀宮寫了吧,三皇子府上可曾收到?”
文橋忙跪下回話:“回皇上話,三皇子原是先寫信回府上的,隻是三皇子不知側妃人在宮中,原指望側妃給莊妃娘娘請安時再将信帶來。主子們都不在府上,奴婢不敢耽擱,隻好求了忠義伯夫人帶奴婢進宮回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