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道:“這封信她拆也沒拆,直接給了朕以證清白,說明什麼?”
“……說明這封信被掉包了?”陳慶苦思冥想。
“說明她從未想過這信裡寫的東西會與朝堂相關,說明她心中坦蕩,才敢托付。”
陳慶這才松了口氣,趕緊道:“陛下聖明!還是陛下聖明!”
祁帝無奈歎道:“遠兒這趟外派,看來極其不易。昌安城的家信傳不出去,他寄過來的,又是視死如歸的信。朕要你派人護着他,你就是這樣護的?”
陳慶道:“奴才原本一路盯着,可這一路上實在太多人埋伏,想害三皇子,好在是三皇子深謀遠慮,用金蟬脫殼之計甩開了那些刺客,也甩開了奴才的耳目……後來還好,他好端端地到了興州,還抓到了刺殺的人,如今已經在返回昌安的路上了。”
“朕要你去請北辰祎回昌安之事,又辦的如何?”
陳慶趕緊溜到皇帝身邊,給他捏肩捶背道:“北辰祎實在是難請,奴才追了兩年,前陣子才找到他的蹤迹不說,如今死纏爛打好久,總算他同意回昌安城,不過他隻說是……暫回昌安城,還是不願意入朝做官。”
祁帝道:“入朝之事不必強求,他若肯幫遠兒,做個暗地裡的謀士也使得。朕記得北辰豫有個妹子,聰明絕頂智計無雙,北辰祎肖其姨母,藍昇也懼他幾分。如今北辰豫雖然不願争,朕卻不得不謀劃,否則眼睜睜看着這朝堂姓藍?”
陳慶陪笑道:“咱們大祁的局勢,盡在陛下掌握之中,藍相即便如今春風得意,可是究竟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全憑陛下的意思。”
“朕已經為遠兒圖謀甚多,至于他有沒有本事将北辰祎收入麾下,那得看他自己的機緣了。”
“三皇子逢兇化吉,福氣極大……”
……
衛瀾離了明光殿,幾乎三步并作兩步地往宜明宮去。
他是靈丘公主未言明的驸馬。幾乎人人都這樣想,連皇帝待他也與其他人不同,幾乎每回召他入宮,都會囑咐他去宜明宮一趟。他每次也都去,而靈丘公主也都會見他,還叫着尚遠一起在宮中吃吃喝喝高談闊論,隻是自從尚遠開宮立府之後,他和靈丘公主也見的少了。
他去宜明宮原本也熟的了,可這回去,卻覺陌生,好像從未進去過似的,竟在宮門外躊躇起來。
門口當值的内監見是衛瀾,正要去通報,不料宮門突然開了。
尚妩穿了一身扛打的衣裳,風風火火地要出門去,“靈淵哥哥?你從皇帝爹爹那裡來嗎?”
“莊妃無事,公主不必擔心。”衛瀾話雖是對着她說的,可是目光全在她後頭那位面色蒼白的黛衣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