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擔憂戶部已是千瘡百孔,才不敢将四十萬兩直接交入戶部,而今将六部幾個涉事官員查處之後,果然也查出了許多貪腐之事。此一事是衛瀾與尚遠配合得好,一個在昌安城内接應,一個在外盤算,最終才讓四十萬銀錢分毫不少的入了國庫。祁帝因此越發器重衛瀾,擢其為正五品的大理寺左寺丞。而三皇子也有功勞,被授予親王爵,賜“肅”字,令他康複後接管戶部事。
三皇子府改名為肅親王府後,裝潢也跟着一新。文橋和龍禾領着衆人将府上重新收拾一番,圖個舊貌換新顔,喜氣沖一沖,病氣消一消。
尚遠養病的這些日子,朝中局勢雲波詭谲,很多人想要來肅親王府沾沾門面,但他均以病中虛弱為由,一概不見。後來實在嫌這些人拜訪得太煩了,他再痊愈一些之後,就和甯璋一起搬到了衛夫人給她陪嫁的飛雲莊裡。
飛雲莊地處昌安東南,良田美池桑竹皆郁蔥,所植之物皆可自給自足,正天高雲淡時候,秋風習習,涼爽适宜。
藏冬每天變着花樣給大家做飯,有陸離在旁邊盯着,每天吃的都很清淡健康,清淡到某天尚遠都忍不住感慨:“一點葷腥都不沾可怎麼養身子,是不是可以釣幾尾魚熬個魚湯?”
陸離答曰:“魚是發物,你傷口未愈,不喝。”
甯璋說:“我可以喝,讓我來點。”
陸離瞥她一眼,言簡意赅:“主要是你不能喝。”
除了吃喝之外,生活的也很健康,尚遠受傷之後自覺内功也不如前,每天鬧着要甯璋陪他一起練練呼吸吐納,穩定内力。尚遠師從唐止,和甯璋的内功是同路數,他對逍遙心法的參悟也會同甯璋交流,有時問一問陸家的解法,有時也會說一些自己的見解。兩個人就在林中開闊處尋了一塊大石,清晨迎着日光吐納一番,傍晚又借着暮色再溫習一番。
甯璋一直擔心尚遠問她在宮中的遭遇,不知怎的,她就是很怕再提及此事。這情緒很複雜。她既不想承認自己未想好應對之策就貿然進了後宮,又不想讓尚遠心生愧疚,總歸她隻字未提自己喪失内力之事。所幸尚遠也未盤問,似是瞧出她心中有些郁結,尚遠便隻管陪着,一句也不多問。
他們兩個這些日子相處的很好,就像可以彼此依靠的多年老友,産生了之前從未有過的默契。
就連陸離也私底下同甯璋說:“我瞧你跟肅親王的内功路數極為相似,你們一起練功,正巧對你内功穩固也有助益。我能幫你的也就到此了,再接下來,就隻有去東海念頃尋郁姑娘了。”
正巧嗎?
甯璋不言,隻耐人尋味地笑了笑。
她對陸離表達了感激,知道陸離一向漂泊不定,想留他在飛雲莊多歇息些日子。陸離翻了翻自己的賬冊,數了幾件要在年前做完的要事,很是躊躇。一邊是藏冬每天不重樣的美食,一邊是自己規劃好了要做的事。他痛苦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向美食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