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到年關，昌安城緊張的氣氛也短暫消散，挨家挨戶開始張燈結彩的熱鬧起來。

文橋和龍禾也從外頭采購了好些花燈和彩紙，指揮着小丫鬟們将飛雲莊給裝扮起來。

宮裡賞賜了許多年節要用的物什到飛雲莊，是尚玉自告奮勇當使者跟着送過來的，尚妩也跟着隊伍混了過來。

一見甯璋，尚妩立刻來了精神，還沒下馬車，就先奪過了尚玉的佩弓，對着甯璋開弓。

“瞧我最近的長進——”

她高喝一聲，箭便離弦。

甯璋原本和尚遠并肩站着，在飛雲莊外迎這兩個小家夥，未料到先看到馬車，再看到箭。甯璋還未及閃身回避，尚遠先踢起了腳邊一塊碎石，碎石擊中長箭，箭折成兩半垂地。

尚遠拾起半隻短箭，扔到了尚妩的馬車上。

箭頭貼着尚妩的頭發飛過去，插進車門半寸。車夫吓得魂飛魄散。尚妩也驚慌失措喊道：“你你你……你幹什麼！”

尚遠道：“見面先射箭，這是打招呼的道理？”

尚妩十分委屈：“我隻不過是讓甯璋姐姐看看我功夫的長進！”

“你手底下沒有分寸，萬一傷了人，你考慮過後果嗎？”

“以前一貫是這樣的……”尚妩不知尚遠這回為何這麼兇，她不敢頂撞，隻敢嗫嚅。

尚遠一愣，于是道：“以前是以前，現在她是肅親王妃。你若再這麼莽撞，我親自收拾你。”

甯璋笑道：“好大的官威。”她見兩人氣氛有些緊張，便将話題岔開，招呼尚妩下車，“聽說你一定要親自來一趟，帶了什麼好東西？我瞧你身上這條白狐裘不錯，還有沒有這樣好的料子，也給我一條。”

尚妩朝尚遠吐了吐舌頭，跳到甯璋身邊，得意道：“這白狐毛是北辰先生從宋國帶來的，就兩件。”

“敢是你與小五一人一件？”

尚玉跟着從馬車上下來，笑道：“咱們哪有那樣大的面子，還能将北辰先生的兩件全都貪來？一件在北辰先生的千金那裡，另一件原是給了我，卻被靈丘姐姐搶了去。”

甯璋不禁眉眼彎彎地看向尚玉：“你見着北辰家的姑娘了？”

尚玉道：“不曾。先生說，北辰姑娘是不來昌安的。”

甯璋點點頭，眼睛滴溜溜看向尚遠。她曾不止一次跟尚遠提到過，若是天底下有一個最适合給他做皇子妃的姑娘，那這個人非北辰酒酒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