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還理智,沒得說這些話再去招顔雙儀不開心,便咽了回去。
顔雙儀愣了一下,道:“我後來也琢磨出來了,你爹爹是吃軟不吃硬的,我從前學你大伯母,遇事都要論個道理,才叫你爹爹冷落我這麼多年。可若我說話軟些,他也未必不聽。如今邵筝兒死了,家裡沒人敢跟我争高低,你爹爹也算敬我。”
令璋略低垂着頭,隻道:“我隻怕這耳旁風吹起來,最後落得個兩相厭煩的狀态。”
顔雙儀道:“自然你倆和睦是最重要的,打發那戲子,自然有其他法子。他若當真愛你、敬你,便很該把那戲子打發了,不該叫你為難才是。這些話不必你去說,免得傷了你們的和氣。”她略想了想,有了主意,“這麼着,反正過了年,咱們孟家也該聚一聚,到時你帶着他來。我去找老太太說一說,她身份尊貴,主意又多,到時候讓老太太點他一點。”
令璋點點頭,思量道:“最好将樂璋和令璋也都叫過來。”
“叫她們兩個作甚?”顔雙儀提起這兩位就煩心。
令璋道:“單咱們一家子在場,說不準找個什麼由頭,便叫他搪塞過去了。可若是樂璋和甯璋在,那便不一樣。藍泰和最受不得旁人激将,那兩個姐姐又最愛看我過得不如意,若有她們落井下石,便是為了掙個面子,也能逼得藍泰和跟那戲子斷了來往。”
顔雙儀道:“也罷,你還是個有成算的,也不虧我從前費心教你。”
兩日後,肅親王府便收到了忠義伯府的帖子,說是趁着年節叫幾個閨女回去聚一聚。
甯璋問這帖子打哪兒來。
文橋道:“是顔夫人差人送來的。”
甯璋便将帖子一丢,道:“就說我忙得很,沒空陪她做戲。”
文橋一愣,為難地看着尚遠。
尚遠微微擺手,示意她們先下去,然後扭頭向甯璋笑道:“你可知道這局是為着什麼?”
甯璋眉頭挑起:“莫非你知道?”
尚遠笑道:“孟家六姑娘在宮宴上失了面子,孟家這麼得意她,這回定是要在自己的地方把她的場子給找回來。”
甯璋哂道:“我知道他們要做戲,我才不上趕着過去呢。”
尚遠道:“你若不去,她這戲估計唱的不熱鬧。不如咱們去捧捧場,順便借他們的場子,也給他們唱一出好戲。”
甯璋狐疑地打量着尚遠,問:“你早想好了?你早知有這個局?孟家的事情,你比我知道的還清楚?”
尚遠四兩撥千斤地嘻嘻笑道:“我既對這天下有圖謀,天下之大,自然眼線衆多。”
“那我倒要聽聽看你有什麼好戲,若是不熱鬧,我可不給你當墊腳石。”
尚遠攬着甯璋的肩膀坐下,在她耳畔輕聲道:“他們要找回場子,無外乎是借着你的手,把你安排給藍泰和的那個姑娘給打發掉。那咱們就偏偏給藍泰和一個機會,讓他不僅要定了那姑娘,還隻有他們兩個成一雙去。”
甯璋瞬間眼睛一亮,眼珠子轉了轉。
說不得,她倒真想看看這好戲怎麼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