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何之衡極其堅定地保證,“如果與我相濡以沫一生的人不是你,那我就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氣!”
林阮這才撲進他懷裡,感動得泣不成聲。
何之衡小心翼翼地摟住她的肩,滿臉心疼。
他沒有看見,林阮眼裡閃動着計謀得逞的愉悅。
沈添禾的變化,林阮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林阮不怕沈添禾死皮賴臉地倒貼何之衡,就怕她突然轉性,冷冰冰地對待何之衡。
男人嘛,對于唾手可得的姑娘提不起興趣,反倒是最稀罕把自己當狗耍的姑娘。
不過她會潛移默化地讓何之衡越來越讨厭讨厭沈添禾,無論沈添禾耍什麼花招都沒什麼作用。
林阮眼圈通紅,何之衡将她送回房間,還給她泡了一杯紅糖水,讓她喝了之後就早點睡覺,别憂思太多。
紅糖水擺在手邊,熱氣騰騰。林阮手裡拿着家裡寄過來的信,看了兩行,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就再次嘩嘩直流。
自從媽媽因病去世,爸爸娶了個後媽進門,她在家裡想要過幾天安生的日子都是癡心妄想。
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她覺得這句話是真沒說錯。
後媽總是命令她早早起床去排隊買肉,而後媽的女兒卻能一覺睡到中午。
每逢期末考試,後媽就讓她洗冷水澡,趁她睡覺時把窗戶打開,害她着涼。拖着病體去考試,成績自然不盡人意。
下鄉政策發布之後,家裡必須要選一個孩子下鄉當知青。後媽心疼自己的女兒,爸爸便托關系把繼女留在家裡,讓她這個親生女兒下鄉。
她孤苦伶仃地來到溪橋村,家裡從未寄過一分錢或是一張票。寫信給她也隻是叮囑她勤快幹活,讓她攢點糧食寄回去。
而她手裡的這封信,則是讓她想辦法從鄉下弄點棉花寄回去,給繼妹做冬天的厚衣裳。
林阮整顆心像是浸泡在冰水裡,凍得她脊背發冷。
家裡那幾個人是鐵定靠不住的,她想要搏一個好前程,還得牢牢抓住何之衡才行。
雖然村裡有一些年輕人揶揄何之衡是小白臉,幹一整天活都掙不到八個工分。
但她不認為何之衡無能。
她來到溪橋村之後,就有一股神秘力量把她往何之衡身邊推,讓她留在何之衡身邊。
這大概是老天爺憐惜她命苦,特地給她一些提示。
林阮如此相信這種說出去會讓别人笑掉大牙的東西,不是她缺心眼,而是這一股神秘力量曾幫助她逃過許多劫難。
她想出門逛逛,卻在走出家門之前意外頻生,她便沒了逛街的心思。
第二天她就聽說樓下有瘋子持刀砍人,有七個人都受了傷。
她住學校宿舍,選床位時,靠近其中一個床鋪,她的心跳就立馬加快,于是她避開了那個床位。
沒過多久,上鋪的床闆斷裂,睡在下邊的女生被砸成重傷。
林阮認為,何之衡身上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機緣,所以老天爺才會讓她留在何之衡身邊。
她的爸爸被繼妹搶走了,她的前途被後媽毀了。現在她隻剩下老天爺給的機會,她不允許任何人把這個機會搶走!
*
睡覺之前,沈添禾又燒了一鍋熱水,打算洗個澡。
哪怕剛才隻是出去了一會兒,身上沒怎麼出汗,她也不想直接回房睡覺。
傅骁沒她那麼講究,直接在院子裡打了一桶井水,從頭淋到腳,沖洗一遍就完事兒。
沈添禾在狹小簡陋的浴室裡洗澡,心裡又是一陣哀怨。
等她從何家人手裡把債全都要回來,必須把他們趕出青磚房,她要搬進去享受一下。
據原著描述,傅骁的爸媽感情極好,傅骁他爸為了遷就妻子的嬌氣,特地在院子裡修了一個幹淨寬敞的浴室。廁所也是精心改裝過的蹲坑,完全不像農村的旱廁,又臭又悶,一低頭就能看到蠕動白色蛆蟲。
想到這個畫面,沈添禾頭皮發麻,幹嘔了一下。
她擡手捂嘴的時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衣服。
電光石火間,她立刻伸手去接。
然而,并沒有接住。
換下來的衣服和幹淨的衣服全都掉進水裡。
沈添禾:“……”
她閉了閉眼,揚聲喊朝希幫她拿一套衣服過來。
但是,回應她的人卻是傅骁。
“小希已經睡了,你需要什麼東西,我幫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