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沈家其他人都回來了。
聽說田海菊帶着孩子上門來讨要肉吃,又被沈添禾強勢地趕走,沈正禮和沈柏川倒是沒說什麼。
沈柏山卻有些遲疑地說:“這樣對二弟妹,會不會不太好?”
他和妻子章香紅都是性子老實的人,一門心思種莊稼,對于親情,也總會心軟一些。
沈添禾冷笑:“她之前不讓媽治病,也沒想過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如果沈家人對她不好,有重男輕女的毛病,她也不會對沈家人有什麼好臉色。
沈柏山見小妹不高興,沒跟她唱反調,憨厚一笑:“小妹說的都對,我都聽你的,嘿嘿……”
“擺碗筷吃飯吧,不管别人。”沈正禮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大家便紛紛去廚房端菜或者拿碗筷。
飯桌上,沈柏川給李淑玉夾肥肉居多的排骨,被她輕輕推開。
“我現在不能吃太多油膩的菜,胎兒長得太大了不好生。”
沈柏川微微愣住,“還有這個說法?媳婦兒,你聽誰說的?”
李淑玉沒說話,沈添禾主動道:“是我說的。三哥,你照顧三嫂,一定要注意,營養不能缺,但也不能補得太過。孩子太大,三嫂生産時會很痛苦。”
既然是小妹說的,沈柏川就不再多問,“哦,原來是這樣,那我記着了。”
沈添禾又看向沈柏山夫婦,“大哥大嫂,你們以後如果還要孩子,也要注意這一點。”
當着全家人的面說這些事情,章香紅頓時紅了臉。
沈柏山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好,小妹,我也記住了。”
沈正禮和趙文佩對小閨女是無條件信任,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況且,他們也不是隻關心孫子孫女而不管兒媳婦的惡毒公婆,不覺得孩子出生時越大越好。
李淑玉的廚藝不錯,排骨輕輕一咬就脫骨,土豆沾了肉味,鹹香綿軟,口感極好。
雞湯也不像别人家炖的那樣油膩,沈添禾這個挑食的人都喝了兩碗。
吃過午飯,沈柏川借了輛自行車,送沈添禾回溪橋村。
路過一戶人家的院子時,沈添禾恰好聽見了裡面的人提起她的名字。
她輕拍一下沈柏山,示意他停車。
“這些事兒當然是真的,你是剛嫁進來,沒聽說過沈添禾以前是啥樣的人。我實話跟你說,她就不是個心腸好的女人,經常虐待她男人的親弟弟親妹妹。”
“啊?但我看她對朝彥朝希挺好的啊,還給他們做衣服。”
“切,你就相信這些表面功夫,以後得吃大虧!她以前對那兩個孩子很過分的,不讓人家吃飯,成天使喚他們幹活。你說說,這種虐待孩子的人,有什麼資格住那麼好的房子?”
聽着這些話,沈添禾雙眼微垂,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沈柏山不愛聽别人說小妹的壞話,一撸袖子就要闖進去。
“大哥,别去。”沈添禾趕緊攔住。
她掃了一眼院牆,壓低聲音道:“那些人就是眼紅我住青磚房才這麼說,咱們跑去跟他們理論,反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沈柏山疑惑地看着沈添禾。
他覺得很奇怪,以小妹的脾氣,不會任由别人這樣說她壞話。
沈添禾知道他好騙,随便找個理由将他糊弄過去。
沈柏山見她自己有主意,擺了擺手,“行,大哥不管,這事兒交給你自己處理。”
到家之後,沈添禾才開始仔細琢磨。
這事沒那麼簡單,她懷疑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
雖然剛才那個人說的話都沒錯,全是原身做過的事情。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漸漸忘記原身的事迹,習慣了她的行事風格。
現在忽然有人提起那些事,絕對不是偶然。
更何況,那個人提到了青磚房,這也不可能是巧合。
沈添禾稍加分析,就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她。
僅憑這點輿論攻擊,對她而言作用不大,也不足以将青磚房從她手裡奪走。
最關鍵的問題是,輿論攻擊之後,對方還有什麼招數。
她想了想,将朝彥朝希叫過來。
“你們的六歲生日快到了,想去哪裡過生日?”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朝彥回答:“就在家裡過!”
除了家裡,去其它地方過生日都需要錢,他不想讓大哥大嫂為了他和希希的生日花那麼多錢。
沈添禾卻沒有聽他的,反而笑着問:“想不想去縣城過生日?”
朝彥始料未及,瞬間兩隻眼睛瞪得像圓溜溜的玻璃珠子。
“如果你們想去,我和傅骁就帶你們去縣城過生日。咱們去國營飯店吃飯,去國營商店給你們買生日禮物,新衣服、新書包、雞蛋糕、大白兔奶糖……”
随着她報出的一個個名詞,朝彥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這……真的讓人很難拒絕啊!
“大嫂,這也太破費了吧……”朝彥扭捏道。
沈添禾摸摸他的小臉,“沒關系,你和妹妹平時乖巧懂事,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禮物。”
“大嫂,那我能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朋友嗎?”朝彥雙眼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