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洺閉了閉眼,遮掩住眸中暴戾的殺機。一道綠紫色靈藤纏在衣袖下的手腕上呼之欲出。
看來他活不過今日了。
也罷,既不能為師父和那些百姓報仇,今日哪怕他死了也要趁機拉幾個邪修陪葬。
嗜血魔藤雖隻有築基修為,瞬間殺掉在場的築基邪修還是可以的……
現場殺機彌漫,一觸即發,執法隊修士連陣法中的奴仆都顧不得了,一個個抛下大陣向遠處逃去。
執法隊領隊狠狠咬住口中的嫩肉,直至鮮血直流才步伐沉重的繼續走向殷洺。
就在衆人都心驚肉跳,以為殷洺的結局已經注定了之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不辨喜怒的冷哼。
“哼!莫問真人好大的威風啊……本君怎麼不知何時下過追捕奸細的命令?”
島上衆修士齊齊向高處望去,看清來者面容之後頓時被吓得魂飛魄散。
隻見黑雲澤上空的烏雲微微散開,身穿黃色法衣的黑市之主徐徐落下雲頭。
與此同時元嬰威壓毫不留情向莫問真人壓去。
“真君…真君饒命啊……屬下也是迫不得已…求真君饒小的一命,屬下再也不敢了……”
莫問真人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叩頭不止,再無此前掌握生殺大權時的神氣。
島上無人主持的大陣在這威壓下瞬間化作虛無。
陣旗像樹葉一般飄飄灑灑的落了一地。
陣中的兩百多奴仆以及三個築基船公已然昏厥。
執法隊修士驚詫之餘也東倒西歪趴了一地,卻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
唯有殷洺手中的令牌散發出道道靈光,保護他不受威壓所擾。
高建安被逐出宗門,真傳弟子的身份也作廢了,這塊玉牌是被悄悄藏起來的,隻剩下這一個基礎效能。
但單單這一個效能卻讓唯二站立于島上的殷洺陡然凸顯出來。
黑老蒼老的目光看向殷洺,淡笑着點了點頭:
“嗯。的确是禦獸宗的真傳弟子!”
“見過黑老!”
殷洺心中微突,狠狠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這個老狐狸……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
不愧是黑市之主。
想必一開始這些背主修士的行動就被忠于黑市的修士上報了。
而這位黑市之主卻按兵不動,躲在幕後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們的動作,直到他拿出禦獸宗真傳弟子的令牌才出來收拾殘局。
現在來看,那拍品确是魚餌無疑,說不得那靈器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地圖!
說白了,若黑市真敢賣赤錫大漠的地圖,根本不用這般關注買圖之人。
連黑市之主都暗暗關注着此事,足可證明這是釣魚執法。
此事必是邪修聯盟所為。為的不過是排除異己,清除赤錫大漠中對邪修聯盟不忿的高階修士,為邪尊血祭保駕護航。
自己這是一頭撞入邪修聯盟的魚網之中…
似乎感知到殷洺心中的懊悔,黑老眸中暗色一閃而過。
“既是禦獸宗高足至此,黑市自然不能失禮,還請小友稍待片刻,本君定還小友一個公道。”
面帶歉意的朝殷洺拱了拱手,黑老周身靈氣滌蕩,一把将地上的莫問真人抓在手中。
“莫問,今日你竟然明知這位小友是禦獸宗真傳弟子還敢行暗害之事,真是膽大包天。
黑市之中似你這等喪心病狂,賣主求榮之輩定然數量不少。
今日我就拿你祭旗,為禦獸宗的小友賠罪。也讓黑市之人都看看背叛本君的下場!”
“啊啊啊啊啊………”
黑老面目猙獰,一隻大手緊緊抓住莫問真人的頭顱,蓬勃的火靈力絲絲縷縷滲入莫問體内。
竟是放棄了那些一招緻命的方式,想以靈力洗體的方式将莫問活活折磨死。
莫問本是水靈根,哪裡承受的住元嬰火靈根修士的靈力。
一時間隻感覺全身的經脈都發出難以言喻的劇痛,想要叫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不過三息功夫,黑老手下的莫問已經變成了一個等人高的火球,絲絲縷縷的水汽化作白霧消散在空氣中。
不遠的執法隊和殷洺鼻尖甚至飄來烤人肉的臭味。
執法隊修士狠狠低頭,汗水一滴滴落下,轉瞬打濕了地上的泥土。
殷洺也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不對。
别看此時莫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似不嚴重一般,其實外表早已經被燒熟了。
這樣的酷刑,便是金丹真人也熬不過去。
想一想,身體的每一寸都被火蛇慢慢的吞噬,叫也叫不出聲,逃也逃不了……
最關鍵的是,水靈力和火靈力都是霸道的,沒有主人調節,二者一但相遇便是不死不休。
輕則經脈斷裂,重則丹田金丹損毀。僅這一點就讓痛苦增加了無數倍!
元嬰真君還會強制他的神魂保持清醒,連昏過去都不能。
這個刑罰的确十分殘酷,但這裡有一點。
黑老作為黑市之主處罰叛徒殺雞儆猴無可厚非,這過程卻實在長了一些。
若真為了立威,大可放松鉗制讓莫問大聲的慘叫,再以最快的時間讓其燒為黑灰。
可眼前的莫問已經被燒了許久,直到現在還活着,連金丹碎裂的大動靜也不曾見到。
黑老這個舉動更像是為了引什麼人。
接下來的事剛好印證了殷洺的猜測。
見黑老死死抓着莫問,仿佛真的想将其置之死地,暗處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爹!”
“聽說黑市有魔門的奸細?我急急趕來了,您沒事吧?”
一個身着紅衣,面覆青銅面具的女子從另一朵黑雲中出現,疑惑的問道。
一旁跪地不起的執法隊看見來人立時松了口氣,紛紛前來拜見:
“見過左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