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慢慢睜開眼,隻見面前有許多柱子,柱子上綁着一個個人,身體軟綿綿的,懶憊無力。
庾瑜明白這是着了道了,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容易着道。他看了看周圍,随心姑娘呢?周逸瑾呢?陳無言呢?花心順呢?慘了,都不見了,不會是遇見什麼意外了吧。他想掙紮開,但是心有餘而手腳動不了,隻有腦袋還可以動。
“庾瑜。”周圍好像有人輕聲叫他。
他看了過去,原是萬澤。
“你也中計了?”萬澤原本時悶悶不樂的,他們一群人趁着還沒關門,一早來到月來客棧,想着今天休息一番,養精蓄銳,明天才能精神煥發,隻是剛進門點燈,就突然墜落,就失了神志,醒來就這樣了。這招怎麼這麼猝不及防,說出去簡直會讓人笑死。但是醒後看見周圍這麼多認識的人,倒是無所謂了,還有點想閑聊。
“嗯。”庾瑜說完就沉默不語了。
萬澤見狀就和周圍人講起話來。
随心這邊,“周逸瑾,你覺得等會兒我們倆能不能換衣服啊?”
“能吧,都髒了。”
周逸瑾早和随心聊起天來了。
“這妖怪早不綁晚不綁,睡覺前綁,我想睡覺。”
“你睡呗,可能妖怪還沒有捉完呢,一時回不來。”
“這怎麼睡的好,被綁着,不能躺,沒有床。”周逸瑾又連打了幾個哈欠。
“少爺,你将就着些吧,等出去之後,給你找個大床睡。”
“你們倆個一點都不擔心嗎?”曹江韬忍不住說話了,他是在小鎮茶攤上歇息,沒想到竟然猝不及防地墜地,也到了這裡來。聽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才明白别人都是在客棧被抓的,自己在外面也被抓!這是什麼道理!
随心和周逸瑾一臉無所謂,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着。
“你沒發現厲害的都沒被抓嗎?”随心悠悠道。
曹江韬才巡視一周,确實沒看見宋明修、柳阮雙和其他國院的厲害之人。
“所以我們是要等人救嗎?”無名學院的陳無詢見三人聊得火熱,内心焦急,聽見有些消息便也加入談話。
曹江韬聽了這話,不爽:“等人救那是懦夫,我們要自己救自己!”便去掙紮,還是動不了。
随心和周逸瑾一臉“你動得了嗎”的樣子看着他。
曹江韬無論想怎麼做都不行,哼得一聲不再看他們兩個損人的。
前面有細細摩擦的聲音,定睛一看,原來那人有刀,正在割繩子。
“嚯,有道具。”随心說道,她仿佛是來這裡看着的,一點兒都沒有參與的旁觀人。
周逸瑾說:“你覺得割得開嗎?”
“割得開又有什麼,重要的是......”
忽然一陣風襲來,一個黑袍毛手毛腳的妖怪從後面走了過來,一把抓住那割繩子的人的手,搶了刀子,在他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血流出,它彎腰吸了一口,再把繩子恢複原狀,直接走到前面,任由那傷口直直滴血。
大家都不說話了,吓了一跳,原來妖精一直在後面看着他們醒來、說話,但就是看着他們。
那妖精坐在前面的大桌大椅上,喝酒。那大桌好大好長,三尺寬,六尺長,四個角豎着厚大的鏽迹斑斑的鐵釘,深入桌裡,又露出一截,綁有長繩。
一邊喝一邊循看每一個人,獰笑,看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豎,嘴角黑毛除還挂着血珠。
大家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那妖怪要吃人下酒。
随心和周逸瑾交換眼神。你覺得那是什麼妖怪?臭鼬精吧。怎麼說?我們掉下來的時候不是一陣白茫茫然後暈過去了嘛,那個聞起來像是臭鼬的屁。咦,周逸瑾抖了抖,惡心。随心見了嘴角上揚。
嗯?!“你笑什麼!”
臭鼬精大步走過來,腳步沉重,但還是迅速,一隻爪子抓住笑的人的頭,尖爪仿佛要刺進頭骨。
一個江家學子被妖精掐住,臉上失了顔色,直慘白冒汗。
臭鼬精見此大笑:“哈哈哈哈,膽小鬼!隻可惜我不吃這麼軟弱的肉。”說罷便開始巡視起來,看看有沒有人能稍微動動了。走過每一個人的面前,每個人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氣,有的開始顫顫巍巍了。
臭鼬精見了,轉身撲到他面前,奸笑:“哈哈哈哈,就你了!”
法術一試,繩子掉落,臭鼬精掐住脖子把人拖在地上拽,往桌座方向走。
那人一時被松開繩子,身體還不能立即使上力,隻能軟軟往地上一倒,這一倒,那臭鼬精就掐住他脖子,拖着他走,利爪刺在脖子上,滴滴血珠滲出,那人被掐得面紅耳赤,滿臉漲紅。
臭鼬精一丢,把他丢在桌子上,重重摔下,那人動了幾下,沒了力氣。臭鼬精又拿四根繩子,繞在鐵釘上綁住四肢,舔着他脖子上的血,一邊舔一邊喝酒。
“我且等着你能動了,那時肉是最活的,血是最熱的,最下酒!”又喝了幾口,看着這麼多人,“哎呀呀,今天倒來了許多,天降美食!這得吃到什麼時候,要是我喜歡吃臘肉就好了,風幹熏着,也能吃許久。可惜。”頓了一會兒,“嗯,我受累,分一些給那老夥計吃。”
衆人見了心下直冒汗,這怎麼辦,動不了,一能動就會被妖怪吃掉,沒有辦法,隻能焦急憂慮。
那人漸漸能動了,掙紮了起來。
活靈活現的。臭鼬精見了大喜,忙活了那麼久,放了那麼多屁,累死了,終于能開飯了。面目猙獰起來,撲了上去,就要撕咬。
突然,人就消失了。
“哎。哎,哎。人呢?”臭鼬精咬到了空氣,尖牙磕在了堅硬的木桌上,從牙到牙龈,深入神經的疼,久久不退,捂着嘴巴疼說。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四周,再看看桌底,轉了幾圈,人呢?我那活生生的人呢!
張牙舞爪的樣子讓被綁着的人忍俊不禁。
“别笑!都别笑!”臭鼬精被他們的笑給惹惱了,火冒三丈,“再笑我就吃了他!”有龇牙咧嘴起來。
一道劍光閃過,桌子被砍斷。
“我吃飯的家夥啊!”臭鼬精看着裂開兩截的桌子傷心道。
一個人的身影從天而降,往臭鼬精這裡踢來。
先踢的那個人已經和臭鼬精打起來了,旋翻了臭鼬精,在空中打了幾個轉轉。臭鼬精倒地上緊拔出狼牙棒,與宋明修戰了起來。狼牙棒與白玉玄劍相對,但力氣不敵宋明修,被砍翻。
它一邊打一邊躲,躲在人樁中,借着人身血肉,讓宋明修打不下劍來。宋明修使不出劍,隻能比試拳腳。
臭鼬精拿狼牙棒揮向宋明修,宋明修不能躲,如果躲了,這狼牙棒就落在了樁上的人身上了,隻能收劍拿劍鞘抵擋,随即瞬時腳踢臭鼬精腋下,疼得它松了手,狼牙棒掉落下來。宋明修緊接着打蛇随棍上,跑上前,抓住臭鼬精的背。臭鼬精反手打過,順勢抓住宋明修的手,拉住他的身子往下按,對着宋明修的臉放了幾個屁,臭死了。
宋明修趕緊收了手,捂住鼻子,轉身向後。臭鼬精趁着宋明修不再抓住它,趕緊又放了幾個屁,迷霧中看不見,逃了。
衆人見來人相救,心中大喜,被解開繩子後,癱軟在地。
“哎,他應該再堅持堅持的。”周逸瑾被解開繩子後,躺在地上對着也躺在地上的随心說。
他們兩個面對面倒着,周圍人七倒八歪,向外倒地。
“英雄總在最後危急關頭到。”随心笑說。
“太對了。”周逸瑾也笑說,閉了眼要睡覺。
“你不會是要在這裡睡覺吧?”随心看了他這樣說。
“那臭鼬精的屁臭死我了,我暈過去沒睡好。”周逸瑾沒睜眼糯糯說。
随心忙說:“别呀,等會兒上去睡呀,你在這兒睡,等會兒誰來帶你走。”
“哎呀,你背我上去又不是不可以。噓。”周逸瑾真要睡了。
“随心。”宋明修過來了,他蹲着,扶起随心,讓她靠着木樁坐。“你還好吧。”
随心被扶着坐起來,臉上沾了灰,“沒什麼大事。”
宋明修趕緊拿衣角給她擦擦臉上的灰,“怎麼了?”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事了。
随心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周逸瑾,“周逸瑾睡着了,他叫我把他背上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