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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一五二章 軍饷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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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宮裡搜出物證一事不多時就傳遍了後宮,而葉晩蟬派人将此事告知東宮,蘭鶴詩又用了點手段,于是這件事立馬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原本還不肯相信南重阙會舉兵造反的臣子,如今聽說皇後确實矯诏無疑,也不免有些動搖,一個個的皆為南氏忠勇之名感到痛惜,也有些剛直之臣,為此深感不齒。

而蘭鶴詩趁人病,要人命,他吩咐自己陣營下的各部官員,順勢上彈劾的折子,奏請昭帝下旨,将蘭松野、南重阙和南煙袅三人定罪。

于是各部的奏章就如同夏日磅礴的大雨一樣,一聲雷劈下,雨點便迅疾又兇猛的砸落在了昭帝的禦案上。

此時,距離昭帝許給刑部的破案之期僅剩三日。

次日在朝堂之上,蘭鶴詩沒有開口發話,但得了他授意的官員卻紛紛站了出來,各個都是憤懑不平的樣子,義正辭嚴的請求昭帝下旨處置南氏兄妹和蘭松野。

“陛下!如今軍饷被劫案已經水落石出,皇後娘娘德不配位,不尊阃範,何以身居鳳位掌管六宮!南重阙身為人臣卻懷有異心,沐浴陛下之膏澤數載,卻做出如此欺謾不敬之事,怎能身居百僚之長!大皇子貴為皇室子弟,卻行徑猥賤、品德不端,此等狂狡之徒,怎配享陛下卵翼!”

“陛下!趙大人所言極是!”又有一人緊接着出來推波助瀾:“陛下自即位以來,圖惟治理,夙興夜寐,汲汲于求賢;宵衣旰食,切切于安民①,臣等仰陛下之明德,日月祗勤,不敢侈談創盛軌以安後世,隻願繩列聖之祖武,以固我昭國之邦本!而今南氏兄妹野心勃勃,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有負陛下之厚恩,若不罰之以儆效尤,則如肘腋之蜂虿,懷袖之蛇蠍②!長此以往,必成大患!”

那邊話音一落,這邊緊接着又道:“陛下!皇後娘娘盜用玉玺矯诏在先,南将軍和大皇子合謀劫走軍饷在後,如此膽大妄為,無法無天,若姑息縱容,那我朝律例何在!天家威嚴何在!古語有雲: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③,臣敢冒宸嚴,請陛下下旨,降此三人之罪,正我朝堂綱紀!”

這三個官員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十分漂亮,待他們說完之後,便有人跟着奏請:

“請陛下下旨,降此三人之罪!”

“請陛下下旨降罪!”

也不知是不是提前商議好了,此時竟有十多名官員下跪,紛紛以一種理直氣壯之勢,請求昭帝處置蘭松野三人。

表面上看這群臣子是憂國憂民,實際上,卻是在借着這個機會,逼昭帝做出決斷罷了。

而昭帝雖然為難,心裡卻也偏向于南氏與蘭松野聯手、意圖造反一說,畢竟皇後宮裡搜出了證據,蘭松野府裡又尋得了髒銀,案件真相如此詳實,就算他們再狡辯也無用了。

劉君清心裡着急,但目前還沒有找到能翻案的證據,因此眼看着這些人欲置南将軍三人于死地,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昭帝的目光在百官之中巡睃了一圈,最後落在劉君清身上:“劉愛卿,昨日你在朝堂之上,信誓旦旦的說要克期查明此案,如今可有什麼新的線索麼?”

劉君清從班位中站了出來,臉色很是難看:“回陛下……臣……”他皺着眉,一副有愧的模樣:“……還沒有找到新的線索。”

“呵。”百官之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輕嘲的笑聲。

蘭鶴詩料他也查不出什麼,郭唯空在刑部尚書一職上坐了這麼多年,遇到這樁案子,都被自己耍的團團轉,憑他一個巡案禦史就想與東宮抗衡,簡直癡人說夢。

蘭鶴詩眼底閃過一絲輕蔑,随後對昭帝道:“父皇!此案如今人證物證确鑿,真相已然水落石出,兒臣以為,不必再浪費時間查下去了,這樁案子鬧得沸沸揚揚,京中百姓對此頗有微詞,兒臣怕若是再耽擱下去,不給百姓和邊徼三縣的将士一個交代,怕是難以服衆,讓将士們橫生不滿之心啊。”

昭帝沉吟道:“太子說的有道理啊……”

劉君清心中急切,慌忙道:“陛下,如今十日之期還剩三日,可否容臣再查三天!南将軍與大皇子雙雙下獄,皇後也被禁足在宮中,他三人如今再無興風作浪之可能,何不讓臣将此案未清之疑點查明呢!”

“劉君清,”昭帝還在思忖,蘭鶴詩卻轉身,陰陽怪氣的問道:“昨日孤不過是懷疑了郭唯空幾句,他便鬧着尋死以明志,你們是不是以為用這種要死要活的手段,就真的能洗清自己偏私結黨的嫌疑?還是說你們以為孤不敢對你們這些所謂的忠直之臣怎麼樣,所以一再放肆!”

蘭鶴詩這話說的很過分,郭唯空明明是被他逼得撞牆,現在人還在府裡躺着,蘭鶴詩就當着衆朝臣的面,譏諷他此舉乃故作姿态,并且連帶着将劉君清等骨鲠之臣一并暗嘲了一通。

劉君清自是忍無可忍,他激憤道:“太子殿下此言何意!郭大人如今重傷未愈,他人尚在府中養病,就要被如此譏嘲,太子殿下就是這樣禮敬賢臣的麼!”

“賢臣?”蘭鶴詩譏笑了一聲:“你們怎敢大言不慚,稱自己為賢臣?好,那孤便問問你。”

他當着昭帝和衆朝臣的面,氣勢淩人的問道:“蘭松野回京後不多時,父皇便命令你和郭大人一起查行刺一案,如今已過半月有餘,你可查出刺客的身份了?可抓到其同黨了?可揪出他們背後的主使之人了?可查清他們要行刺蘭松野的真正目的了?!”

“臣……”劉君清剛要開口回擊,蘭鶴詩就毫不留情的堵住了他的話:“區區一個刺殺案而已,到現在都沒查清真相,如此無能,怎敢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賢臣?”

劉君清氣的臉色漲紅:“太子殿下,你何必……”

“诶——行行行,”不等劉君清說完,蘭鶴詩又不耐煩的打斷他:“孤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孤無禮,孤讓你們這等賢臣寒心了,”他歎了口氣,又扣了扣耳朵,仿佛聽倦了似的:“鹌兒市的錄事辱罵恩客都不止三句話,劉大人若是翻來覆去就這兩句,那就不必開口了。”

這……這叫什麼話!

朝中不少官員聽得瞠目結舌,太子竟然用倡優來侮辱同僚,言語如此粗鄙無禮,是一國儲君該有的行徑麼?

且太子說這話之前有沒有細思過,劉君清指摘的是他,他卻用錄事辱罵恩客來侮辱對方,這不是連同自己一起罵了進去麼!

劉君清簡直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東宮太子,居然能在這魏阙之上,說出此等污言穢語!

而蘭鶴詩也是一時之間得意忘形,因此說話前沒過腦子,等他話音一落,見朝堂之上所有官員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蘭鶴詩的臉色變得有點兒窘迫,他第一反應便是看向昭帝,見昭帝正擰眉含怒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幾分惴惴。

而昭帝卻有幾分恨鐵不成鋼,蘭鶴詩短短幾日便查明了軍饷一案,本以為他就此學會收斂,不再如從前那般動辄招搖,沒想到今日就當着百官的面兒原形畢露,又犯了老毛病!

昭帝一臉陰沉的坐在龍椅上,此時此刻殿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昭帝的威壓,因此所有人都不敢開口去觸他的逆鱗,劉君清縱然再氣惱,也不會挑這個時候與蘭鶴詩争辯。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太子分明就是個僞君子!比起那隻知道享樂的大皇子,強不了幾分。

近日朝中一連串的事擾的昭帝心煩,先是那晟國的睿王來追索賭債,後來禁軍又丢失了軍饷,而案子查到現在,竟又牽涉到了後宮,雖然他一直忌憚南重阙擁兵自重,怕其尾大不掉,但畢竟茲事體大,若說他心裡隻有廢黜南氏、從此高枕無憂的快意,卻無有一絲傷懷之感,那是不可能的。

南重阙在邊關掌兵多年,若是貿然将其降罪貶官,仁武軍那邊會不會引起嘩變?

南氏一族與京中不少望族結交,若是處置了南重阙和皇後,會不會讓其他世族覺得朝廷有敲山震虎之意,從而引起他們對朝廷的不滿,若真如此,要如何安撫其他勳舊?

至于後宮,若要廢除南煙袅,那皇後之位空懸,又要立誰為後?眼下朝中最炙手可熱的皇子便是蘭鶴詩,若是立葉晩蟬為後,那他母子二人聲勢煊赫,會否像今日的南氏兄妹一樣,慢慢坐大,最後難以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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