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幻境九年一開,每次開啟隻有九天時間,今天便是幻境開啟的最後一天了。
幻境入口處人聲鼎沸,各大宗門的修士皆已回歸,正在清點人數。
姚玉清點過人數,皺眉走回了入口處最空曠的地方。
衆人有意隔開那片草地,就連從上空飛過的修士也避開了正上方,選擇從旁邊過去。
“宗主,還差一人。”姚玉皺着眉,湊上去同站着的藍衣女子低聲說,“春雨長老還未歸來。”
“楊春雨?”
青霄劍宗的宗主江茯苓年輕的時候豔絕大陸,是出了名的美人,後來容顔有損,低調下去;歲月流逝,卻也待她格外優厚,隻将橫貫半張臉的疤抹淡,卻沒有在她臉上落下任何的痕迹。
江茯苓一身藍衣端莊,眸光流轉間威嚴隐現,她看了眼正在緩緩關閉的幻境入口,又将視線移到盤坐的人身上,沒有說話。
“那就讓她九年後再出來。”片刻後,江茯苓低聲交代,并不在意。
“是。”姚玉低頭回應,轉身離開後,她又忽的回頭,定定的看着草地中一坐一站的兩人,眼神閃爍。
“姚玉,宗主怎麼說?”鹿鳴湊上來問。
她們出來許久了,但是師尊一直沒有消息,眼見着幻境入口都要關閉了,還沒見師尊出來,她這才托姚玉去和宗主說,希望宗主能讓道君慢些關閉幻境。
“宗主說沒關系的,春雨長老或許已經出來了。”姚玉沒将江茯苓的話原原本本轉達。
江茯苓說話向來是這樣,冷硬得很,絲毫不留情面,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但是作為江茯苓的徒兒,青霄劍宗的大師姐,甚至是青霄劍宗未來的宗主繼承人,姚玉說話總要斟酌着,盡量将話說的溫柔得體一些。
“可是……”鹿鳴眉頭緊皺,不安的向着幻境大門看去。
卻見一道青色流光自空中劃過,楊春雨落在地上,鹿鳴正要跑過去,看見楊春雨身後那人,隻腳步一轉,走到一邊去了。
“春雨長老。”姚玉連忙迎上去,又打量起她身後一身青衫的女子,眼帶疑惑,“這位是?”
“我新收的徒兒。”楊春雨回複。
“這位師姐好。”窦穎君轉了轉手上通透的玉镯,向姚玉打招呼。
楊春雨給的法器遮蓋了她本來的面貌和身材,現在的她看上去平平無奇,丢進人堆裡就會被淹沒的普通長相,吸引不到任何人的注意。
清晖幻境入口緩緩關閉,一陣溫和的白光閃過,大門消失,四周越發喧鬧起來。
散修最先離開,各大宗門的宗主領着自家繼承人,挨個上前拜見清晖道君。
清晖道君是現今世上唯一的上古修士,年歲已經不可考,窦穎君隻知道她實力深不可測,隻是性子淡薄冷清,隻在青霄劍宗後山活動,也不見客。
清晖道君是青霄劍宗的道君,其他宗門的人想要見到道君,隻能趁着每九年幻境結束時上前拜見。
清晖道君穿的素淨,隻着青色道袍,一頭柔順的長發在頭頂束住,又溫柔的垂在肩頭;但她看外表,并非是個威嚴的修士,道君年輕的如同每年宗門新招進的修士,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
她與一衆白發蒼蒼的宗主交談,臉上帶着淡笑,親切得很。
窦穎君心中一動,身體從隊伍中傾斜出去,目光落在清晖道君身上。
她也有許久不見道君了。
江茯苓原本站在清晖道君身後,姚玉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江茯苓面色一凝,向着雲虛宗宗主走去。
雲虛宗是近些年新起的宗門,雖說是新起,但也有上百年了,因山頭挨着青霄劍宗,窦穎君還在時,時常跑去雲虛宗串門。
雲虛宗的宗主雲虛子白須白發,佝偻着脊背,精神卻很好。
“江宗主,打擾了。”雲虛子呵呵一笑。
“宗主是有什麼事?”江茯苓直接問。
“自是有大事,這才冒昧來打擾道君。”雲虛宗宗主面上沒有變化,窦穎君卻看見他咬緊了的腮幫子。
“是這樣,近段時間我門内所屬西南轄區,有一片地區忽生濃霧;這濃霧最初如同尋常霧氣一樣,過了一兩天卻也不散去,還隐隐有擴大的形式,為了查明事實,我們派人進去查探,但派遣進去的長老弟子全部失聯,我等疑心是有大變,不敢再擅自探索,特來請示道君。”
“何時?具體又是什麼地方?”
“那大霧是七日前忽然出現的,具體位于轄區西南部,桃源村附近。”
“為何不早日禀報。”
“這不正好與幻境開啟的日子撞上了,開幻境對青霄劍宗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啊,我等自是不敢打擾。”雲虛宗宗主這麼說着,卻意有所指。
幻境中靈獸藥物資源豐富,青霄劍宗每每進入,都能從中獲取不少資源,幻境中一種用于鑄劍的火源更是被青霄劍宗壟斷,其餘宗門皆不得染指,早就有人抱怨不公,隻是礙于清晖道君是青霄劍宗的道祖,不便于發作,平日裡嘴上卻是沒少刻薄。
“姚玉。”江茯苓叫過姚玉,“你與春雨長老一同帶人前往查探,務必查清這霧氣的來源,救出其中圍困的百姓和修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