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胡天胡地的亂了多久,窦穎君大力咬住楊春雨的嘴唇,又沿着她的嘴唇仔細吻了,在一陣顫//抖之後,兩人都卸去了力氣,臉頰貼着,交頸鴛鴦一般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窦穎君坐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裳,輕踹楊春雨:“起開,壓着我的衣服了。”
楊春雨坐起來,又抱着窦穎君躺了回去。
兩人懶懶的躺了一刻鐘,窦穎君推開楊春雨的手,四處摸尋着自己的小衣。
“我帶了幹淨衣裳。”楊春雨拉住她的手,還是懶怠不想挪動。
窦穎君怒瞪她。
“我們出去一趟就換了衣服回去?生怕别人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楊春雨擁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一下一下摸着窦穎君順滑的長發,“不會有人在意這個的。”
在意也沒關系。
她裹好的傷口因為運動拉扯,再次溢出鮮血,窦穎君罵罵咧咧裹上衣裳,打了水進來,重新給楊春雨裹好傷口,又擦了身體,這才換了衣裳準備回去找其他人。
“你抓了誰回去?”窦穎君拽一拽裙角,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
“白溪的姐姐。”楊春雨垂眸,握住了窦穎君拽裙角的手,“她完全入魔,已經沒有理智了。”
“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來過這裡?”楊春雨捏了捏窦穎君的指尖,低聲詢問。
雖然這裡有了不小的變化,但是大體的布局卻還是很熟悉。
很多年前,窦穎君和楊春雨下山執行任務的時候,仿佛來過這裡。
窦穎君從不記這些事,她用手指将自己的頭發梳開,淡淡回複:“是嗎?我不記得了。”
“十六歲的時候,你非要下山降妖除魔……”楊春雨低聲講述,她握着窦穎君的手,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大霧彌天,寂靜如同寒冰綿延凍結這個空間,她們僅能從彼此溫熱的掌心感受到一點溫暖。
說到這個,窦穎君好像有些想起來了。
是大比禁閉之後,窦穎君和衆人賭氣,帶了全部家當下山,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宗門。
她在前面風風火火的走,楊春雨在後面亦步亦的追。
她下了山,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楊春雨就耐心的跟着她,走了一處又一處,窦穎君甚至習慣了這個楊春雨透明人一般的跟随。
半年後,窦穎君消了氣,一路折返回宗門,在附近的城池中聽聞桃源村風景秀麗,便到桃源村遊覽了一番。
窦穎君眉心微動,腳步頓了頓,“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了。”
那時候師尊還在,她還是青霄劍宗裡一名無憂無慮的修士,整日最大的煩惱就是師姐又搶走了屬于她的東西,每天都想着該怎麼扳回一局。
二十多年前,桃源村的确是聞名過一段時間,窦穎君離開宗門的時候,桃源村就已經沉寂下去了。
這和白溪說的時間有些對不上。
白溪現在看上去最多十二三歲的模樣,假設她跟着姐姐來桃源村的時候七八歲,那也就是五六年前發生的事。
“五六年前,桃源村沒有相應的傳聞。”楊春雨說。
燈中世界雖然獨立于外面的世界,但這裡的時間流速是不變的,因此,白溪這麼多年過去依舊是孩童的模樣,隻有一個可能。
白溪是一具活屍。
正是保持了不死不活的狀态,時間才不會對白溪等人造成影響。
死去的人因怨氣太強,最後一口氣難以散去,持續七七四十九日,這口氣仍舊無法散去,死人就會變成一具活屍。
一般情況下,屍體腐爛,縱使是這口氣沒有散去,也無法變成活屍;但琉璃世界相對封閉,這裡堆積的怨氣無法釋放,萦繞屍體,緻使屍體不腐,也就成全了活屍形成的條件。
白溪是活屍,那村子裡其他幸存的人,也應該全是活屍。
“琉璃燈在這裡,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窦穎君原本以為琉璃燈是一種保護措施,現在看來,她想岔了。
琉璃燈在這裡,是為了掩蓋真相。
桃源村村民一夕死光,屍體衆多難以處理,琉璃燈卻可以自成世界隔絕外界,防止人探查。
若是沒有變成活屍,白溪等人的屍骨應該早已腐朽;正是保持在這種不死不活的狀态,白溪等人才能存活至今。
人活一口氣,這口氣不散,她們便可繼續活下去,隻要他們還活着,這一切就有可能暴露;為了防止這樣的事發生,常山才會帶着人前來搶奪琉璃燈,隻要吹滅燈中燭火,琉璃世界化為泡影,白溪等人的時間重新流動起來,知情人全部死去,到時候想追查也沒有證據。
可這霧氣到底是什麼?
兩人走近了他們暫住的宅子,隻見大門洞開,其間寂靜一片,一點活氣也無,兩人走上台階,站于門下,隻覺這門如同巨獸張開的大嘴,正歡迎她們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