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為之一靜。
村民們看着彼此,如同真的第一次看清那些緻命傷口一樣,面露惶恐。
村長卻冷笑一聲,“少說廢話!”
原本被震開的魔修再次撲了上來,寸青光芒大盛,即将脫手而出,整個空間卻劇烈搖晃一下,似乎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頭頂石壁縫隙沙土掉落,原本已經沖入通道的林妙怡三人一步一步退了回來。
來者一身黑袍曳地,讓人看不清身形,寬大的帽檐下是深黑的陰影,他的面容也隐在下面。
這裝扮一看就不是好人,窦穎君暗自诽腹。
那人在通道口站定,目光一掃而過,白溪卻失聲尖叫起來,“是她!”
村長臉色鐵青,原本朝着她們而來的魔修紛紛調轉方向,攻向黑袍人。
原本恐慌的村民真的慌亂起來,無頭螞蟻一樣原地亂轉。
窦穎君一愣,瞥向楊春雨,見她秀氣的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這人很棘手嗎?”窦穎君問。
毫無疑問,這就是常山搬來的救兵了,或者說,是常山身後那人派來的人。
但奇怪的是,這人并不是個魔修。
至少窦穎君沒有在他身上嗅到一絲魔氣。
“此人法力不在我之下。”楊春雨低聲回答。
黑袍人并沒有武器,被手套包裹嚴實的雙手快速翻轉結印,雙手拉開,白色的陣法撐起,撲去的魔修全部被彈飛。
下一瞬,寸青鋒利的劍刃破開陣法,劍身一沉,黑袍人雙手夾住了寸青。
楊春雨借力轉身,一腳踹向黑袍人胸口,他卻後撤一步躲開了攻擊。
黑袍人雙手捉住楊春雨腳踝,兩人僵持一刹,隻聽窦穎君大喊:“愣着幹什麼!上去幫忙啊!”
看白溪和村長的反應,黑袍人應該就是之前參與養殖魔修的人,是他們現在共同的敵人。
鎖鍊遊動,叮當聲音在這個空間中回蕩,無數攻擊并起,黑袍人松開手後撤,楊春雨卻一劍刺去,劍勢淩厲,劍鋒反射着琉璃燈微弱的光。
破空聲落後了劍勢半寸,在黑袍人反應過來之時,寸青劍鋒已近在眉心。
黑袍人步步後退,到了通道入口,退無可退,一偏頭,躲開的刹那楊春雨劍身一轉,橫削過去。
黑袍人身影迅速在她眼前消失。
楊春雨轉身,黑袍人雙指為劍,劍氣凝結成實體,帶着重重殺氣而去,楊春雨提劍格擋,一虛一實劍身碰撞,火花四濺,劍氣激蕩。
此時黑袍人身後鎖鍊扭曲盤旋,如同蛇頭昂起,迅速靠攏。
鎖鍊挾帶着萬鈞之力狂瀉而下,巨石鋪就的地面碎裂,隆隆聲中灰塵四起,窦穎君被林妙怡護在身後,眼前黑影一閃,窦穎君立時如芒在背,腦海中預警聲狂響。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窦穎君下意識側身,劍氣化作的光劍擦着衣帶狠狠刺入石壁。
懷中琉璃燈仍舊轉動着,窦穎君出了一身的冷汗。
還來不及松一口氣,那劍身一側,橫削過來。
另一柄雪亮的劍擋住劍勢,兩兩相擊,發出嗡鳴。
林妙怡一手持劍擋住黑袍人,背後的李昭昭滑下去,窦穎君立馬上前扶住,往後退了幾步。
“禾頁師妹,快去找春雨長老。”
這劍氣銳利無比,林妙怡雙手持劍,手背跳出青筋。
這人是沖着琉璃燈來的。
窦穎君将琉璃燈往懷裡收了收,扶着李昭昭剛往外奔了兩步,卻見劍光一閃,沒入石壁的劍氣陡然縮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直指向林妙怡的咽喉。
林妙怡大驚,往後仰身,險險躲過一劫,那劍氣卻在她脖頸上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潺潺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裳。
楊春雨卻陡然出現在了黑袍人身側;黑袍人猛然回身後撤,卻還是晚了一步。
寸青如電,劍光一閃,劃破了黑衣人的手指,若是黑袍人再慢一點,寸青就能削掉他的雙指。
劍氣形成的光劍消失,黑袍人看着自己滲血的手指,沉默不語。
手套被劃破的地方豁開,隐隐透出幾分玉色的皮膚。
窦穎君随時注意着戰況,見黑袍人被攔住,一招手,對着白溪一頓使眼色。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既然楊春雨能傷黑袍人,說明黑袍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此處本身空間不大,留在這裡不但不能為楊春雨助力,還礙手礙腳的需要她保護。
不如跑。
現在他們還沒能從村民的口中問出更多的細節和真相。
琉璃燈還在自己這裡,決不能讓黑袍人破壞了琉璃燈,琉璃燈一壞,這個世界就不複存在。
窦穎君向來是個行動派,她拍拍林妙怡的肩膀将李昭昭還回去,抱着琉璃燈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