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也反應過來,紛紛向着通道口跑去。
黑袍人立馬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兩手捏決,一道炫目的白光飛速向着通道入口而去,另一道白光卻猛地撞上去,兩道白光相接,在半空中炸開,隻蕩開一陣陣無形的波紋。
楊春雨持劍而立,面色冷淡,與黑袍人對峙。
窦穎君和白溪最先跑到入口處,窦穎君正側身讓白溪先跑,白溪卻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快走啊。”窦穎君催促。
白溪滿臉疑惑地看着窦穎君懷裡的琉璃燈,邊邁開腿邊說,“這燈,是不是越轉越快了?”
通道狹窄,琉璃燈的光有限,窦穎君站在入口外,隻能照亮有限的一點空間。
她低頭看了看,不知何時懷裡的琉璃燈原本慢騰騰的轉速越來越快,幾乎出現了殘影。
一擡頭,卻見通道中濃霧翻滾糾纏,幾乎是同時,一道潮濕腐臭的狂風從通道中吹出來。
窦穎君滿頭長發亂舞,隻勉力站住,無法前進,已經進去的白溪也被狂風吹得後退出來。
“風太大,出不去。”白溪大聲提醒。
原本被琉璃燈照的透亮的空間白霧彌漫,嗚嗚的鬼哭聲四起,一張巨大的鬼臉在通道中顯現,随着狂風濃霧入侵了這個空間。
那鬼臉來的突然,瞬間就從通道中沖出來,沒有絲毫猶豫的撲向了黑袍人。
窦穎君身側一涼,輕薄的衣衫被冰冷的水汽浸透,鬓角的頭發也胡亂黏在了臉上。
她明白這霧氣究竟是什麼了!
怨氣!
此時鬼臉已經和黑袍人戰作一團,無數霧氣湧入,死死纏着黑袍人,黑袍人似乎也有些慌亂了,他的攻擊數次打在石壁上,已經将石壁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白溪從不知這裡還有鬼臉這樣的東西,目瞪口呆,窦穎君卻感覺地動山搖,這個地下空間快要坍塌了。
這井打的頗深,想必這裡也離地面很遠,要是坍塌,所有人都得被壓死在這兒。
可通道中風太大,以前的窦穎君或許還能頂風而出,現在的窦穎君卻隻會被風吹得龇牙咧嘴、寸步難行。
寸青幽幽的綠光在面前亮起,楊春雨袖袍被風吹鼓,青絲撩過窦穎君的鼻尖,一股竹香順着鼻腔爬進腦海,窦穎君恍惚了一瞬。
隻見楊春雨松手,寸青懸浮半空,她兩手迅速的掐訣捏印,青光一時大盛,刺得窦穎君捂住了眼,霎時間風停霧消,一道更狹窄的青色通道出現,楊春雨雙手捏印站在寸青後方,紅唇微動。
“走!”
鬼面和黑袍人還在纏鬥,村民們已經匆匆跑入通道中,離開了搖搖欲墜的地下空間。
村民們魚貫而出,窦穎君站在楊春雨身側,目光灼灼,出神地看着楊春雨被青光照亮的秀美側臉,不知在想什麼。
“禾頁師妹,走!”
姚玉語氣焦急,拉了一把窦穎君。
窦穎君這才回過神,舉步離開,卻見楊春雨兩頰上飄起兩朵紅暈,掩飾似的抿緊了唇。
最後一人的也消失在青色通道的盡頭,楊春雨揮袖收劍,卻沒有立馬出去,而是回身攔住了正逃竄的黑袍人。
黑袍人對付鬼臉顯然沒有用盡全力,隻是躲避,鮮少直面,尚且遊刃有餘。
楊春雨加入後,黑袍人處于下風,他不再一味閃避,捏出一個耗費巨大法力的法訣向着楊春雨兜頭砸來。
鬼臉呼嚎一聲,疾沖過去,穿透了黑袍人的身體。
黑袍人一僵,腳步跌撞一瞬,光劍凝結,向後一翻,擋住了寸青的偷襲。
穿透黑袍人一次之後,霧氣大漲,整個空間都被濃霧填充,伸手不見五指。
楊春雨躲開上面掉下的石塊,她看不見黑袍人的具體位置,隻能跟着鬼臉攻擊。
在鬼臉第二次穿過黑袍人時,翻滾的濃郁霧氣一瞬停滞,鋪天蓋地的鬼哭化作無數帶着怨恨的尖叫,霎時地動山搖。
霧氣如潮水褪去,狂風一瞬停歇。
必定是外面出了意外!
楊春雨顧不得已經被重傷的黑袍人,飛快出了井。
伴随着“咔嚓”一聲脆響,遠處的天空、近處的地面都出現道道裂紋,或坐或站的村民們臉上還保留着劫後餘生的欣喜,然而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一縷陽光穿透濃霧射入,将白溪慘白臉上的絨毛照的清晰。
白溪驚喜的擡頭,露出笑意,卻聽咔嚓咔嚓的破碎聲不斷,白溪帶着笑意的臉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轟——
整個世界應聲而碎!
窦穎君懷抱着破碎的琉璃燈,看見數不清的琉璃碎片炸開,世界一瞬寂靜,轉而所有聲音都出現在了耳中。
風聲、蟲聲、交談聲……還有腳步聲。
他們已然回到了現實世界。
窦穎君擡頭,歡喜正一臉吃驚的向着他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