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讓我瞧瞧,這不是我們大明星許求魚嗎?”
“什麼大明星?明星一個人坐着?”
“黑料明星也是星啊!這位之前可是紅極一時,熱搜前十全是她爸謀殺合作夥伴,把人家害成了植物人,還虐待合作夥伴留下的當時沒成年的曲總的新聞呢。”
宴客廳的角落,幾人圍着一個身着素淨白裙的女人。
她一言不發,低着頭,任由他們指點。
許求魚如今心緒已少有波動。
她不識字前便成名,紅火了十幾年,一朝被爆出驚天的家庭醜聞,自然是先前多被喜愛,如今多被厭惡,可謂一落千丈,千夫所指。
後來醜聞中受害人的女兒,後來光芒萬丈的商圈新貴的曲緣木仍舊娶了她這個卑劣的仇人之女,她遭受到的指指點點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此的幾句謾罵,已經是每次她出現在宴會社交時的慣例,不痛不癢。
許求魚甚至有空去想,曲緣木什麼時候會解氣,下來幫她解圍。
大概今天會久一點,許求魚想。
伯母近來身體情況不好,曲緣木對自己的不滿隻會更多。
昏黃的燈光被她鴉羽似低垂的長睫毛盛住,周身像是被寂靜籠起來了。
圍着她的少爺小姐們見她毫無反應,頓感無趣。
再添把火吧。一群人交換目光,朝許求魚那裡使眼色,最終其中一個花西裝小白臉很有眼力見地站出來,向許求魚走近:“加微信,多少啊?”
周圍人都開始哄笑。
“哈哈哈,多少啊。”“許求魚,你要多少啊。”
一群人越說越過分,許求魚終于擡頭。
衆人剛準備笑她,卻見她目光徑直略過小白臉,看向了高處。
宴客廳二樓,曲緣木正從椅子上站起,舉着高腳杯,與她對面的商人觥籌交錯,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這次曲緣木居然還沒有要來的意思,是更恨她了嗎?
許求魚的心跌了一下。
小白臉見她還是不理他,滿臉蕩漾的笑忽得有些堆不住。
他們都說這麼過火了,這人怎麼還跟死水似的?
“許求魚,你不會在看曲總吧?”
但在周圍人的起哄下,他壯着膽子,指了指手上的二維碼:“你家現在欠那麼多債,你又是個黑料纏身的花瓶,也就隻能靠這張臉了。之前曲總瞎了眼,叫你給勾搭到了,現在看來曲總也不要你了,你還不早點另謀出路?”
“——你們适可而止好嗎?”一道清澈的聲音打斷他。
衆人就見一頭白金色的卷毛在眼前左右晃過,最後停在許求魚身前。
路晴空把小白臉的手機關機鍵摁了,朝衆人皺眉:“你們是哪家的,對一個女生這樣,一點素質也沒有。”
衆人面面相觑。
小白臉尤其面色一變:“路小小姐,您有所不知,您護着的這個可不是什麼好人。”
路晴空:“反正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路晴空作勢掏出手機:“爸……”
小白臉回頭,試圖求助身後帶他來的少爺小姐們,結果就看到幾人後退了好幾步。
路晴空是申城首富路家這一代的小幺兒,唯一的女兒,還先天不足,從小堪稱千嬌百寵長大,沒人敢惹。
他們來欺負一下許求魚,倒也不是真讨厭她到非要找事,主要那位勢頭正猛的新貴曲總恨她。
他們是想讨好曲總,但沒道理因此得罪另一位。
要是被路晴空盯上了,他們指定要被家裡長輩剝層皮。
因此哪還有空管小白臉。
留那得了,總歸就是個靠讨好人拿錢的,拿來息路晴空的怒不虧。
小白臉自然很快意識到了。
他聲音立馬顫顫巍巍起來:“您說的是,我不是好東西。”
路晴空眉頭皺更緊了:“有沒有誠意啊,跟我道歉幹什麼,跟這個姐姐本人說。”
小白臉立馬朝許求魚彎腰:“許小姐對不起,今天都是我嘴賤,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路晴空這才把手機插回褲兜裡,向一行人嗤笑一聲:“還不滾遠點?”
衆人立馬作鳥獸散,小白臉更是跑得飛快,絲毫不見先前嚣張模樣。
路晴空這才松了眉頭。
她一下收了方才的威風,龇着大牙,朝愣在原地的許求魚笑:“沒事了姐姐,你别怕,這群人渣肯定不敢再來找你麻煩了。”
說着,見許求魚眼眶泛着紅,又給她抽了幾張餐巾紙遞過來。
許求魚這才回過神來,接過紙巾,朝她淺笑了一下:“……謝謝您,路小姐。”
她沒有怕那些人。
隻是她想過曲緣木會不滿,卻未嘗料到曲緣木竟然真的對這些人視若無睹。
她是因為在忙工作,沒看見,所以才沒管嗎?
還是看到了,樂在其中她被欺負呢?
還是,她真的不要她了?
不,應該不是的,許求魚止住了思緒。
“小事,小事而已。”路晴空被她的笑鬧得心跳停了一拍,“我叫路晴空,不用叫我路小姐,叫我大名就好。我們加個微信吧,下次你遇到麻煩,就叫我,我随叫随到!”
說着,路晴空抖着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不熟練地翻找出自己的二維碼,示意許求魚掃。
“我認識您。”許求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