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緣木:“那是因為她們動手動腳、拉拉扯扯!”
易笙繼續冷笑。
曲緣木:“對,她後來松手了,但她是因為我過去了,怕我看到才松的。”
易笙還在冷笑。
曲緣木:“對,是那個路小姐硬要抓着她,可路小姐不知者無罪,許求魚她就是……”
易笙:“你對一個外人都比對你的妻子寬容。”
不知者無罪,那就是她覺得自己的妻子有罪?
“曲緣木,你自己心裡清楚,結婚這麼久,你是怎麼照顧小魚的?”
曲緣木臉色一黑:“今天她這麼胡鬧,我還是一路飛速回家,一路照顧她。”
易笙指着躺在床上的許求魚,問:“那她身上那些痕迹都是狗咬的?”
那一片狼藉,從脖子到……到處都是,前半夜場面有多瘋,可想而知。
而許求魚身體從小不好,最近更是體虛。
這些曲緣木都再清楚不過,甚至有曲緣木一份責任。
曲緣木明知道,還這樣對待許求魚。
理所應當做的事,又被她說成是自己的照顧。
易笙快被這人氣笑了。
怪不得人家會經商呢,她根本想不明白,曲緣木是怎麼做到對自己做的事避重就輕,還理直氣壯盯着許求魚的一言一行,搬動是非的?
……也就許求魚忍得了她這個破性格。
“曲緣木。”易笙重新戴上了眼鏡,試圖看清自己這位多年好友的臉,“如果你覺得一個晚上的照顧就已經是盡心,那許求魚一整年對你媽的照顧算什麼?”
曲緣木:“那是她應當做的!”
易笙簡直快認不出眼前人:“……你知道她為什麼疲勞過度嗎?”
見曲緣木不回答,易笙自言自語道:“你讓人在醫院守了你媽三天,三天任勞任怨,三天沒回家,三天沒好好合眼,不疲勞才怪。”
“你還記得你以前是怎麼跟我說的嗎?”易笙學着曲緣木從前的語氣,“她這樣的大明星、小公主,天生就是要捧在手心裡寵着的。如果她家之後答應我的提親,我會讓她當一輩子的公主。”
易笙:“誰家公主這個待遇?”
曲緣木張了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說。
“曲緣木,你當初分明沒有責任娶她,她也沒有義務嫁你,但你還是逼着小魚嫁了你。作為你們共同的朋友,在這件事上,我不理解你,但我尊重她的選擇。”易笙一字一句道,“可最起碼,你娶了她,你就得把你自己的妻子照顧好,不要再讓她受欺負,好嗎?”
曲緣木沉默良久。
過了很久,久到易笙恨不得棄醫從武,上手動粗,她看見她點了頭。
曲緣木站起身,語氣中聽不清楚情緒:“我出去一下,你幫忙照顧一下她吧。”
曲緣木甩下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次卧,留下易笙空看着一張門,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
沒人注意到此時兩人都以為睡着的那人。
許求魚眼皮正輕輕顫動着,許久,一滴淚從她的淚痣上緩緩滑落,落到衣服裡,落到看不見的地方。
門外,今晚的第二位受害人即将出現。
曲緣木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刻鐘,給自己的秘書打去電話:“你去查一下,今晚堵了夫人的幾個人裡都有誰。”
秘書睡眼惺忪:“什麼?”
曲緣木:“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秘書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下意識記住了曲緣木的每一句話,他隻是在恍惚,此時的曲總究竟是來自可怕的噩夢還是殘酷的現實。
秘書擡頭看一眼時鐘,淩晨兩點,好的,這很曲總。
想想自己七位數的年薪,他瞬間清醒,拿起床頭櫃的筆記本就是開幹:“好的,已将今天堵了夫人的幾位先生和女士名單做成Excel表格發給您,同時備注了每家的長輩以及所屬公司,您可以随時查閱。”
曲緣木快速浏覽一遍,趙錢孫李……
她記得趙家正在和公司合作,錢家孫家分别在一周前和三周半前表示了和公司有合作意向。
她一個不拉,将這群人中的每一個記在了心裡:“以我的名義,跟他們幾家長輩聊一聊教育話題。婉拒錢家和孫家的合作需求。”
曲緣木頓了頓,補充:“情況不好的話,和趙家的合作關系也可以有所調整。”
秘書為幾位少爺小姐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家長要是知道自家熊孩子偷雞不成蝕把米,豈不是要把他們打開花:“好的,溝通内容已發送,具體合作情況我明天白天向您更進。”
說罷,曲緣木嗯了一聲。
萬事俱備,秘書等着曲緣木挂斷電話,然而對面始終處于接聽狀态。
秘書試探問:“曲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曲總?”
好吧,老闆不發話,打工人沒辦法,他隻能再熬會夜了。
在曲總沉默的一分鐘裡,秘書熟練地撕開面膜,以試圖保養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皮膚狀況。
聽到聲音,曲緣木終于開口:“你在敷面膜?”
秘書不寒而顫,然後感覺尊敬回話:“是的,曲總。”
電話對面又一次開啟了漫長的無聲階段。
不是,曲總不會覺得自己工作不夠專心吧?
秘書一邊放輕動作快速将面膜弄服帖,一邊想。
直到感覺貼合面部的面膜都變得陰冷了,秘書才聽到對面曲總低聲說:“訂兩套uniga家新出的夏季款全套護膚品,還有heci家本月新出的幾款包,明天中午前送到别墅。”
這麼急,發言還這麼霸總?
“中午前就送到?”秘書問,“是您當天要使用嗎?”
電話對面隻是說:“工作時間專心一點,加班費明天我會跟财務溝通。”
秘書秒懂:“明天上午就送到。”
擁有良好職業素養和超高薪資的秘書早早懂得一個道理,優秀的秘書從不關心總裁的私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