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求魚走後,曲緣木就一直低着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
然而顧莳絲毫沒有小觑此時的她。
她一動不動地陪站在一旁,等待曲緣木審判。
許久,曲緣木才道:“顧莳,要不是你姓顧,我一定整死你。”
顧莳驚喜:“……哎?我不用挨打了?”
曲緣木的眼神若是刀,她早已經被千刀萬剮了,她還以為自己今天難逃一劫了。
聞言,曲緣木用千年怨鬼般的眼神凝視着她。
“戴上。”
一個藍色物被扔到顧莳手上,顧莳定睛一看,是一個藍色口罩。
“我能不能選擇拒絕這個請求……”顧莳慢吞吞把透明包裝袋撕開,小聲說。
這個口罩着實有點其貌不揚,和自己這一身衣服不大适配。
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國内應該沒什麼認識她才對。
況且就算是在國外時,她出門也不怎麼戴口罩。
被拍會怎麼樣嗎?
曲緣木忍無可忍:“你再廢話一個試試。”
這人對她自己現在的曝光度到底有沒有自我認知。
穿着一身标志性的紅裙出門跟蹤人,口罩也不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出門走秀的。
否則曲緣木也不可能一眼便認出她。
誰知道剛剛那會,三人有沒有又被狗仔拍到。
為了防止再被誤拍,曲緣木自己離開公司便戴好了口罩,臉上的黑色口罩一直沒取下過。
顧莳不敢不從,趕緊把口罩扒拉在了臉上。
看她戴好,曲緣木往電梯走:“跟上。”
這裡人多,并非适合說話的地方。
更不适合自己罵人。
“為什麼?”顧莳看向許求魚離開的方向,迷茫問,“要去哪裡?不用去追被你傷透心的小甜心嗎?”
許求魚離開的方向是向商場1号出口門口,跟電梯剛好呈反方向。
看着顧莳缺根筋似的,說一句動一下,又不停刨根問底的死德行,曲緣木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她憋着這股氣,又不好發出來,情緒如臨門一腳燒開的水:“安靜,走路!”
又叫甜心,又叫甜心。
甜心是讓她叫的嗎?
還說去追?
顧莳是中文不好,還是腦子不好。
現在許求魚被氣走,顧莳得付一半責任。
曲緣木理都沒理她,一路大步流星向前走,顧莳隻能狂追。
司機一直在地下車庫等着,曲緣木給司機轉了筆賬,讓他自己回公司,然後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顧莳很“自覺”地一屁股坐在了後座。
她怕自己坐在副駕,遲早會被曲緣木打。
“……哈”
曲緣木氣笑了,懶得因為這種禮數的小事再說顧莳了。
“顧莳。”曲緣木單刀直入,“觊觎我妻子完,又跟蹤我妻子,你把我當死人嗎?”
顧莳:“我錯了,但我沒有再觊觎甜……你妻子了,我隻是好奇她長什麼樣。”
曲緣木:“沒有再,那就是以前真有?”
顧莳嘟囔:“我以為你不喜歡她了。”
曲緣木:“我不喜歡她,你就能喜歡她了?”
顧莳疑問地看着她:“我中文不好,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你都不喜歡她了,為什麼我不能喜歡她?”
曲緣木:“……”
她想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顧莳:“你和你的妻子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現在對她的态度,變得這麼,嘶,那個名詞叫……矛盾?”
曲緣木:“……關你什麼事。”
她薄唇微抿,轉而把手機調到熱搜界面,扔給顧莳看:“現在全網鬧得沸沸揚揚,你不知道嗎?而你現在跟遊街一樣大搖大擺出門,還是在跟蹤我的妻子,又把她氣跑了,你讓網友怎麼想。”
顧莳雖然沒有完全看懂微博内容,但她看懂了那幾張颠倒黑白的“親密照”,以及評論區的人再誇自己和曲緣木契合。
顧莳感到一陣反胃,悲憤之情油然而生。
那分明是自己差點被曲緣木毆打的慘狀啊!
狗仔一錯位,怎麼就成親密照了,這簡直是天下第一冤案。
怪不得許求魚那般生氣,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熱搜被質疑、被罵得沸沸揚揚,跟别的女人的親密照卻被公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