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原本進入了熱血漫的氣氛一下成為破掉的泡泡。
許求魚拿出手機,掃了路晴空的二維碼。
把好友申請發過去,對面秒通過,緊接着便用系統表情包轟炸了聊天界面,滿屏都是那個眼睛是兩個愛心的流口水小黃臉。
許求魚突然失笑,沉郁的心情一掃而空,一時之間甚至笑得有些頭疼。
她端起草莓氣泡冰飲,意圖壓一壓因為笑有些泛疼的頭。
路晴空近距離觀賞許求魚的美貌,已然移不開眼。
見許求魚要喝冰的,她這才趕緊回神,攔下:“姐姐,你還在感冒诶,怎麼可以喝冰的!”
許求魚短短歎了口氣:“已經好多了,現在真的沒什麼事。”
她一直怕燙,讨厭熱食。
吃飯都是要等飯溫涼了才肯吃,飲料更是非冰涼不可。
就算是生理期肚子疼時,冰水她也照樣喝。
路晴空用手在眼睛周圍比劃一圈,又在鼻尖比劃一圈:“那你眼圈這麼紅,就是因為不開心?”
這是路晴空問許求魚的第二次。
許求魚沒再轉移話題,但依舊沒有回答。
路晴空用肯定語氣道:“肯定是曲緣木欺負你了。”
許求魚左手撐着臉,右手在手機屏幕上胡亂滑着菜單:“不至于。”
“所嫁非人,所嫁非人啊。”路晴空不解,“不是,“她是有錢,長得也過得去。但她對你這麼不好。世界這麼大,多的是人比她好。姐姐,你圖什麼啊。”
她湊到許求魚身側,不過沒有湊很近,讓許求魚看她的檀香木串:“好女人就像這個串上的珠子。”
“這個看上去是不是圓乎乎的,挺飽滿的。”許求魚不解地看着路晴空,就見路晴空開始盤串,“但是下一個也好看,再下一個還好看。”
路晴空的大拇指很有小巧思地停在刻有自己名字的那個珠子:“就比如這個,哪裡比第一個差?”
許求魚:“……”
很少見到這樣的司馬昭之心。
許求魚抿了抿唇,眼簾低垂:“你看下手機,點一下你想吃的菜。”
路晴空耷拉着腦袋:“……好吧。”
服務生剛好來上菜,兩人對着盤盤碟碟,默契地沉默着低頭吃東西。
臨要吃完,許求魚才重新提起一個話題:“我記得,你的店在一樓?”
路晴空正忙于壽司裡把生魚片挑出來,以專門吃米飯,聽到許求魚的聲音,眼睛重新亮起:“你要再去逛逛嗎?如果有喜歡的,我可以再資助你一些。”
許求魚扶額。
她指了指一旁的大箱子:“你怎麼想到把它一樓搬上四樓的?等到走的時候,讓我自己下去拿,不更方便嗎?”
路晴空一臉理所應當:“給你驚喜啊。”
“這叫情緒價值,我覺得一點也不麻煩。”路晴空說,“一會兒我再把它給你搬到你車上,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還可以送你回家,幫你搬回家!你完全不用擔心的。”
許求魚看着路晴空。
記憶中另一張年輕的面龐與面前的女孩大相徑庭,然而此刻卻莫名模糊、重合。
“以前,她一直幹這樣的傻事,就為了讓我笑一笑。”許求魚聲音輕得像即散的風,“然後木着臉,一本正經跟我說,她覺得很值得。”
這句話沒有指代。
但路晴空很明白,許求魚在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
路晴空感到很奇怪,今天吃的分明都是甜的、鹹的食物,為什麼嘴裡這麼酸?
路晴空:“往者不可谏。”
“緣起緣盡都是緣。”路晴空接着說,“一般啊,一段緣盡了,剛好就又是另一段緣起時。”
許求魚隻是看着路晴空。
路晴空從這雙眼神裡看見了許多看不懂的情緒,不過起碼其中的不贊同,她還是能看懂的。
路晴空自覺失言,閉上了嘴。
包廂門外突然傳來三聲急促失去矜持的敲門聲。
路晴空臭着臉去開門。
迎面撞上一個同樣臭着臉的曲緣木。
“不好意思,打擾了。”
曲緣木睨了路晴空一眼:“我來接我妻子回家。”
*
曲緣木把顧莳送到顧柾手上,準備去公司時,莫名慣性再一次打開了汽車定位。
一看,便發現許求魚的車竟還停在X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