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緣木直覺感覺不對,把工作繼續往後推了推,重新趕回了商場。
正是午餐時間,曲緣木就往高層的餐飲區找。
不知怎的,她就走到了這家熟悉的J料店。
曲緣木與許求魚從前雖是父輩相熟的青梅青梅,但許令言對許求魚管教很嚴,幾乎不允許許求魚獨自出門。
因而兩人單獨出來次數很少。
曲緣木對J料不太喜歡,可許求魚愛吃冷食,J料自然是她的心頭愛,所以兩人為數不多出門吃飯的機會還是兩次貢獻給了這家店。
曲緣木走向前台:“請問有沒有一位姓許的小姐在這裡訂了位置?”
前台查看一眼平闆:“是的,許小姐定了個包廂,但是她隻訂了兩個人的位置。您是……?”
曲緣木臉黑了。
她克制住心中情緒,禮貌道謝,然後暗暗咬住後槽牙,請求道:“我是她妻子,她讓我來這裡找她,帶我去一下包間行嗎?”
前台想起那位許小姐叫人印象深刻的漂亮杏眼,又瞧見面前女人矜貴的柳葉眸,隻感覺兩人真是一雙璧人。
沒有太多疑慮,前台就叫服務生引曲緣木進店:“往那個方向走。”
到包間門口後,服務生就自行離去,曲緣木原本想直接敲門。
不料聽見裡面熟悉的讨厭的聲音,她又停下了動作。
“……往者不可谏……一般啊,一段緣盡了,剛好就又是另一段緣起時……”
曲緣木感覺像是有隻蒼蠅環繞在自己耳邊,又感覺有隻發狂的野獸在自己心髒處咆哮。
“你變得太小肚雞腸了。”
“正宮娘娘應該有正宮的大度。”
“你妻子一定會更喜歡你的。”
“……”
不久前顧莳說的那些混不吝的話卻在她耳邊盤旋起來。
曲緣木深呼吸,平複下心跳,重新挂上淺笑。
自己可不能也是那種不知禮數、為所欲為的莽夫,自然不能把情緒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
許求魚頗為意外于曲緣木格外平靜的态度。
曲緣木前兩日還在為自己加不加路晴空微信而發脾氣,今日竟然見兩人單獨吃飯,也沒什麼反應了。
除卻意料之外,許求魚緊咬牙關,隐隐又有些别樣的情緒。
這麼反常,那個模特安撫了她?
果然是能人,曲緣木這樣的性子都能順下來。
……怪不得曲緣木這樣有潔癖的人,願意跟她在熱搜上挂半天都不壓。
哈。
那個模特這麼好,曲緣木幹什麼不一直跟她一塊,又來找她這個不讨喜的人呢?
“曲總,您怎麼來了啊。”許求魚狀似無意地在敬稱處停頓,“您不忙了?”
曲緣木瞥了路晴空一眼,手心被她自己掐住了深深的痕迹:“還是接自己的妻子比較重要。”
許求魚眼眶忽得有點燙。
她仿若輕松地看向桌面上的菜,微微顫抖着手夾起一塊壽司,短笑了一聲:“您去忙就好,晴空會幫忙送我回家的。”
說罷,許求魚用懇求的眼神隐晦地看向路晴空。
路晴空卻已經搶答:“我願意!曲總,你去忙就好。”
曲緣木眯着眼,叫人看不出她眼裡的情緒。
“老婆,我記得你之前說,你請路小姐吃飯,是為了答謝人家,對嗎?”曲緣木拖着長調。
許求魚笑了一下,同樣慢吞吞吐字:“嗯……是啊,上次可是多虧了晴空幫我解圍呢。”
她順勢挽上了路晴空的手臂。
曲緣木盯着兩人交握的手臂,眼裡略過一絲乖戾:“既然是恩人,怎麼可以這麼麻煩人家呢。”
曲緣木緩緩走上前,威脅性地看向路晴空,唇角微微彎起。
她直接握上許求魚的另一隻手,像野獸宣示主權一般,硬掰過許求魚掙紮的手,十指相扣緊握下去:“聽話。”
路晴空見狀很不爽,不堪示弱地瞪回去:“曲緣木,你哪裡來的臉叫姐姐聽你的話,聽你大頭個話——”
許求魚同時松開了兩人的手,并擋在了路晴空身前,淡笑看着曲緣木:“聽您的就是了,曲總。”
曲緣木指尖更用力了,手心近乎被自己掐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