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老天爺,”我再一次把發夾插進鎖孔,嘴裡念叨着,“求你了,我隻是想吃個藥不至于疼死,行不行啊?”
“各位觀衆,如果鄭撼赢了這場後,可以說目前鄭撼已經達到了瘋癫狀态了。”韓大嘴繼續在胡說八道。
我閉上眼睛,專心聆聽發夾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音,而韓大嘴的聲音也終于慢慢變小了。好!我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鎖芯上,于是我的腦海中出現了發夾觸動到鎖芯的畫面,但是……
身體疼成這樣,還得保持冷靜可真是不容易!
我用左手抓住門把,伸出右手控制着力度去壓那根發夾,接着再稍用力一擰……
我仿佛感覺到左手抓住的球形門把微微的震動了一上,接着看見那黑乎乎、油膩膩的門裂出條縫來,我隻要側過輪椅然後伸出手輕輕往裡那麼一拉……
這門如果是往外推的有多好,我心裡吐槽道。
“啪”——結果突如其來的細微聲響擊碎了我眼前的畫面也打斷了我的吐槽,因為我發現本來在我右手中的發夾斷成了兩截,下面的那截正順着房門朝地上落去。
我楞住了,以為自己失敗了,結果卻發現房門沒用我拉便已經緩緩的打開了,而門框邊上則伸出了球形門鎖的舌頭。
“老天爺保佑啊!”我喃喃的說,“謝天謝地!”
“咱們來看一下慢鏡頭回放。”韓大嘴又聒噪起來,然後坐在空谷幽蘭體育場中的上萬觀衆也一邊歡呼一邊玩起了人浪來。
“别吵!”我罵了一句,然後使勁的來回調整着輪椅,以便給門讓出打開的空間以及能對準門口沖出去。
可是當我發現這台輪椅怎麼也擠不過那扇房門的時候,我徹底崩潰了。
我腦海中的韓大嘴變成了單口相聲演員,絮絮叨叨的說着:“其實什麼都是知識,什麼都是學問,哪怕一個普通漢字都是學問。你看這個字,甲骨文的時候它怎麼寫?到金文漢字的時候又如何了?仿宋體為什麼這兒多一點?都得研究。你比如說啊,普通一個字,一撇一捺,這是人。門裡一個人,這念閃。一個門,門裡頭一個馬,這念闖。一個門,裡面一個耳朵的耳,這叫聞。一個門,裡面一台輪椅……”
輪椅比門框頂多寬了一寸,但是就這一寸我就出不去!
我突然想起來,當初空谷幽蘭女士把這台輪椅拿進來的時候是折疊着的,所以我才會以為那是一台買菜用的小拉車……
我後知後覺的想到了這一點。
無奈,我隻能端坐在門口。腦海中的單口相聲演員這會兒唱上京劇了,隻聽得他荒腔走闆的唱着:“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在《空城計》的鼓舞下,我将身子向前彎,折疊到我的腰所能承受的極限,然後用我那兩條豆腐渣一樣的胳膊使勁的抓住門框,氣沉丹田……連人帶輪椅硬生生的從門框中擠了出去。
輪椅的輪毂刮到門框,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并在門框上留下了一條像是翻毛一樣的痕迹。不過不管怎麼說,我總算過來了。
我太興奮了,于是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