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尖叫,隻是身子一抽,渾身劇痛的醒來了。
但我全然不知道自己正緊抿着嘴,将尖叫壓抑在身體裡面——因為這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
不過我知道,我的左手小拇指被空谷幽蘭女士切掉,已經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
我一心惦記着絕不能尖叫,所以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大門口停了一輛車。而等我看見那輛車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想。
因為那是一輛挂着當地牌照的警車。
這下我全醒了。因為我意識到那輛停在空谷幽蘭女士家門口的警車,跟我曾經有過的左小腿一樣,全都是真的!
“尖叫!他媽的,叫啊!”我的兩個仆人一齊在我耳邊吼叫着。
我很想叫,可是我害怕的連嘴都張不開。
不,我努力想張開嘴,卻看見褐色的碘伏從斧頭上流淌下來。我拼命想要張開嘴,卻聽見骨頭上的斧頭咔嚓作響,聽見空谷幽蘭女士調節電焊槍時的“嗞嗞”的聲音,接着便是“轟”的一聲。
我想張開嘴,卻做不到。
我想擡起手,也做不到。
一聲可怕的呻吟在我緊閉的雙唇間遊走。我的手在電腦鍵盤上胡亂的敲擊着。
我的舌頭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動也動不得。
是的,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
我的命運似乎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而之前發生的種種都不及我現在眼前這種動彈不得的境況凄慘。
其實,我頭腦高速運轉的這段時間,恐怕隻有短短的5秒鐘,最多不會超過快10秒鐘,可我卻覺得這是度秒如年般的煎熬。
救星就在我的眼前。我隻需要打破玻璃窗,将那女瘋子拷在我舌頭的枷鎖抛開;我隻需要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把我從空谷幽蘭女士手裡救出去!把我從靈感大王手裡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