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沒想到長公主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啊!”
火把又照亮了一個男人的臉,這人明珠并不認識,但她覺得此人就是地下賭場的主人。
明珠很快冷靜下來,目光打量起那人,調侃道,“就是你啊……我還以為會來個我認識的人呢。”
“公主這是何意?”
“你這樣的,一般都是工具人,真正的幕後主使,不會是一個我連見都沒見過的小卒子。”
那人咬牙切齒道,“何以見得?”
“你知道我的身份,卻還敢如此行事,背後靠山可見難以撼動,不過你們一定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無寵的長公主,可見消息不靈通,背後之人肯定不是長居于宮内。”
可能你不知道,皇帝是我親爹。
“長公主說這許多,不過就是仗着當初陛下聽信了你,頒布什麼禁賭令,長公主就不知道斷人錢财如殺人父母這句話嗎?”
明珠嗤笑一聲,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也殺我父母?”
“小人不敢,就是想讓長公主欠債還錢。”
“我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能值幾個錢?”
“那得分地方,您若是死在這裡,即便無人發現,我們也得不償失,但若是死在其他地方……”
“你們打算把我栽贓給别人啊,”明珠點點頭,問道,“我能問問是誰嗎?”
“您覺得我會蠢到告訴您?”
“咱倆唠這麼久,我覺得你還挺習慣有問必答的。”明珠笑道,“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
“我不是問你。”
“什麼?”
撲哧一聲,是匕首刺入身體的動靜。
那人驚恐地回頭,松蕪不知何時悄聲出現在他身後,那人緩緩倒地,被黑影拖走。
“呼——”明珠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松蕪甩掉匕首上的血,收回身後。
“殿下何時察覺的?”
“啊?察覺什麼?”
“察覺我會動手。”
“你不動手,難道還真和他一起做掉我啊?”
她從一開始,就不信松蕪會背叛,雖然和事先商量的不一樣。
不過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松蕪做的局,為了誘敵上鈎,她聊這麼久,無非是想給松蕪争取動手的時機。
“那人,沒死吧?”
明珠看見那一刀沒有捅在要害,那人卻倒得十分幹脆。
“沒死,我在匕首上塗了毒,能讓他暫時暈過去。”
“那就行,還得問他幕後主使是誰呢。”明珠扶着欄杆,艱難起身,“不過還是有點吓人,這裡太黑了,剛才那人的臉一出來,吓了我一跳,幸虧沒叫出聲。”
她掏出剛才的鑰匙,卻發現打不開鎖。
“你換鎖了?”
“是,這鎖是我帶來的。”
“做事還是這麼滴水不漏,”明珠贊許道,“打開吧。”
松蕪沒有動作,隻是靜靜盯着她。
“殿下為何如此信任我?”
“說什麼傻話呢,因為是你是松蕪啊。”
聽到她這樣說,心裡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愈發彷徨。
他咬了咬牙,眼神決然。
“殿下可知,若我把殿下關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曉。”
“關我幹什麼?”明珠不解道。
“因為殿下讓我放手,我不願意。”
“啊?就、就因為這句話,你就要打擊報複我?”明珠不怒反笑,打趣道,“你還挺小心眼啊,松蕪。”
“不是報複……”
松蕪搖着頭,語氣激烈起來。
“殿下,您怎麼還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我,很久之前,我就想過,要把您關起來,關在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地方。”
空氣仿佛凝滞,唯有逐光的飛蟲,被火焰點燃的噼啪聲,在寂靜沉悶的地下奏鳴。
松蕪看着監牢的圍欄,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裡面,還是在外面。
明珠臉上的笑意漸弱,問道,“松蕪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我?”
他突然沒有勇氣開口了。
“松蕪,我之前不知道,對不起,我、我……”
明珠神色凝重,不可置信道,“怎麼會這樣,你從來沒有說過啊?”
是啊,他隻會成為殿下的污點,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說,就算刀斧加身也不會承認。
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将自己的心意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