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們周旋,是另一回事。”
“那您接下來,是回宮還是?”
李淩霄斟酌片刻,“去九方賭館。”
九方賭館外,剛一得到信兒,松蕪就親自前來相迎。
“殿下今日怎麼有雅興,到松某這兒來?”
“早就聽聞九方賭館盡是些新奇玩意,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松蕪笑了笑,躬身道,“殿下,裡面請。”
茶室中,松蕪和李淩霄相對而坐。
李淩霄開門見山,“今日來,是想請松掌櫃替我辦件事。”
“您說的哪裡的話,為殿下辦事,小人榮幸之至,不知殿下有什麼差事交代?”
“聽說,三王叔那邊被齊家折磨有段時日了,急于尋一替罪羊,他手底下那位大理寺少卿固執,若一意孤行追查下去,想必對松掌櫃也不利吧。”
三王近日的窘境,李淩霄亦有所耳聞,雖說陛下發話,此事明面上不了了之,可私底下齊家人三番兩次上門騷擾,縱使三王閉門不出,這外面的事也不會消停。
“殿下說的極是。”
曲昶為人倒比想象中正直,并沒有聽從三王無端攀咬,反而一直死咬着陳一言這條線索,隻是礙于陳驷隐匿身份多年,行事低調,像曲昶這樣的毛頭小子,壓根抓不住他的尾巴。
“其實松掌櫃也不必擔心,下人終究是下人,三王既然有意,認為此事是董向阜所為,松掌櫃何不順水推舟。”
“噢?”松蕪意味深長道,“殿下的意思是,把盜損靈位、栽贓三王之事,讓董将軍吃下。”
此舉并非意料之外,尤其在二皇子得知鎮國公之死與齊二有關後,他必得未雨綢缪。
一邊是鎮守北境、深得皇帝信賴的前鋒将軍,另一邊是血脈相連、承襲齊銘将軍之位的侯府至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割舍掉齊家,便是大義滅親,置齊銘後人于不顧,不僅宮裡惠妃不會坐視不管,在外也難免被世人诟病,人走茶涼的薄情寡義。
可若是保下齊家,于董向阜而言,殺父之仇,難以化解,即便将來二皇子繼位,有齊侯橫在中間,難保董向阜不會心生怨怼。
因此,二皇子借勢抹黑董向阜,無外乎為着兩點。
要麼是打算趁人之危,借機拉攏,好博些情面;
要麼,就是提前将董齊兩家的水攪渾,倘若将來一招不慎,鎮國公之死事發,便可将今朝之事翻回明面,說董家對齊家早有龃龉,曾有過取而代之的不敬之心,那麼齊二對鎮國公的謀害,也可算得上是為父報仇。
屆時,二皇子可看着風向,再行立場。
陰險,當真是陰險。
如松蕪這般髒心爛腸之人,也不免感歎。
“可有一點,董将軍與三王素無瓜葛,井水不犯河水,此事若說是他所為,會不會有些牽強。”
李淩霄微微一笑,“松掌櫃别忘了,還有長公主。”
松蕪一怔,面上笑意漸涼。
“殿下,這是何意?”
“京中人人皆知,董向阜對長公主心有垂青,三王又與長公主素來不睦,連他自己都能想到,那咱們便順王叔心意,坐實此事。”
松蕪斂下神色,擺出一副恭順姿态。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