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兒,怎麼樣,可有消息?”自醒來鬧着要出府到現在,白舒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可每每聽到那個不想聽的答案,她又不斷安慰自己,找不到人就證明人還是安全的,她還有希望!
白舒娴再次無奈搖頭。她一早就派人去打聽了,賈府隻剩下一片灰燼,賈府上下幾十口人連屍體都沒找到。
“姐姐,你……”
白舒娴想要開口安慰,看着姐姐眼中散不去的憂郁之色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白舒蘭将白舒娴推出房門。
房門關上,屋内立馬想起了痛聲。
白舒蘭悲痛癱靠在門口,捂住心口艱難呼吸抽泣。
眼神觸及到榻旁放置的書時猛地起身将書狠狠摔在地上,可想到那是不疑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又小心翼翼将書捧在懷中。
“不疑,對不起,都怪我”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不該意氣用事害了你”
“對不起不疑,對不起——”
若不是她的糾纏,不疑就不會被司家人盯上,若不是她意氣用事,就不會把書給司家大少爺看,不疑不會死,賈家幾十口人不會死賈家就不會一夜之間消失,都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啊!
……
白舒蘭好似陷入了魔怔,一直呢喃着對不起,完全忽視了聽到消息趕來的姚氏與白舒娴。
“姐姐——”白舒娴輕輕推搡,白舒蘭依舊沒有反應,一會輕哄手中書籍,一會瘋狂道歉。
“蘭兒——”
呼喊依舊沒有得到回應,看着白舒蘭癡傻模樣姚氏恨鐵不成鋼一把搶過白舒蘭懷中書籍,怒聲道:“白舒蘭!”
白舒蘭這才擡眼看向姚氏,心中又燃起希望,急切地撲倒在姚氏腳下乞求:“娘,你讓我出府好不好,我想去找不疑,我隻要确定他沒事我就回來”
“對,他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我去找不疑!”嘴裡呆呆念叨着,沒等姚氏反應過來,自顧起身朝外走去,“我去找不疑,找不疑……”
“蘭兒,你這是做什麼!”姚氏将白舒蘭扯回身邊,憤怒又心疼。
“娘,我去找不疑啊,你讓我出去,不疑會等久了的”白舒蘭掙紮不脫,不解看着姚氏,“娘怎麼了?你放開蘭兒!”
“蘭兒——”姚氏終于控制不住眼淚掉了下來,将白舒蘭緊緊抱入懷中,聲音凄切顫抖,“蘭兒,聽話,别去,聽娘的花好不好?”
“娘”白舒蘭好像恢複了理智,神情卻較之前更為悲痛。
“蘭兒也想聽話啊,可是我的心好痛啊,一想到是我害了不疑,害了賈家我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得要呼吸不過來了”
“娘,若是上天要罰就發蘭兒好了,不疑很好,賈老爺賈夫人很好,賈家人都很好,可——”
“可為什麼啊,明明是蘭兒錯了,死的确是他們啊,娘,蘭兒好痛啊——”
“真的好痛——”
白舒蘭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反複紮過一般,每一個呼吸都幾乎要了她的命,卻又讓她生死不能。
“蘭兒!”見女兒如此,姚氏心中又怎會好受呢,她也痛,可是為了女兒又不得不假裝堅強,不能讓女兒冒半分的險。
“蘭兒,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蘭兒别怕!”姚氏輕輕拍着白舒蘭後背安撫順氣。
白舒蘭擡眼對視姚氏的眼睛真誠發問:“娘,真的會過去嗎?”
姚氏半知不解,遲疑片刻不敢直視白舒蘭眼睛,側過臉假裝不在意道:“是啊蘭兒,都會過去的,賈府命中注定有這一劫,不怪你”
“至于那賈不疑,蘭兒你還小不懂何為愛,那隻是新鮮感罷了,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是嗎,原來我不懂愛啊?”白舒蘭退離姚氏懷中,苦笑着擦去臉上淚水,“可——如果連那都不是愛,那我這輩子怕是不會再有愛了吧!”
“蘭兒——”姚氏終于控制不住痛哭出了聲,重重将白舒蘭再次拉扯到身邊,用極盡哀求的聲音開口:“蘭兒你别這樣,你還要娘,還有娴兒,還其他親人呢,你怎麼會說自己沒有愛了呢,你這不是要了娘的命嘛!”
“蘭兒——”
“蘭兒!”無聊姚氏如何乞求,白舒蘭依舊生無可戀的模樣,沒有絲毫生氣,姚氏也是怒極了,不顧她身體不舒服重重将她甩開,怒聲呵斥:
“為了個男人你就要死不活的,你才和他認識多久,她在你心裡的分量就多過我們一家人嗎?”
“白舒蘭,你不可以,不可以這麼沒良心啊,不可以,嗚嗚……”姚氏掩面崩潰痛哭。
被摔倒在地的白舒蘭則是默默流淚,嘴角上挂着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