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紛飛,地球淪為廢墟,在殘破不堪的終端塔上,挂着或躺着一具具屍體。
阿梨走在殘垣斷壁裡,看到這些人裡有她認識的真選組的警員,有她不認識的穿着怪異服裝的天人和陌生人,但在道路的盡頭——
是爸爸的屍體。
阿梨的瞳孔驟然緊縮,随即世界暗了下來,掩蓋了所有血腥,緊接着,雌雄莫辨、空靈飄渺的聲音在阿梨的耳邊傳來。
“……你是這個平行世界最後的保障………你是我世界之外的化身………你的本質是犧牲,在最後的關頭……壓制阿爾……塔納能量………”
緊接着而來的是努力抵抗的人們在陰謀下的掙紮和反抗,最終,宛如沙粒之于浪濤,被淹沒。
夢裡,斷斷續續、虛無的聲音在阿梨耳邊回蕩,阿梨猛地轉醒,滿頭大汗,雙眸無神的看着天花闆。
過了好一會,阿梨坐起身,擦了擦頭上的汗,耳邊仿佛還回蕩着不知名的缥缈呓語。
什麼平行四邊形……畜牲塔納?
阿梨有些茫然,她不記得夢到的内容了,但隐約覺得是她害怕的東西。
她猜想,應該是長的和平行四邊形一樣的畜牲,阿梨想象了一下這種生物,确實足夠恐怖。
于是她爬下榻榻米,把自己的鋪蓋卷了卷,敲響隔壁土方的卧室。
沒一會,土方帶着睡的有些淩亂的發型滿臉困意的打開門。
“怎麼了阿梨,做噩夢了嗎。”
土方揉了揉眼睛,看見女兒表情不對,把門縫拉大讓她進來。
阿梨抿着唇低着腦袋小聲的“嗯”了一下,土方十四郎沒說話,主動從阿梨手裡接過被褥,然後鋪好,等阿梨鑽進去後給她掖好被子,也回到自己的被窩裡睡覺。
可能是小孩子害怕吧,土方想。
好一會,就在土方快睡着的時候,他聽見阿梨開口了。
“爸爸,睡不着。”
土方睜開眼睛,坐起身子看向阿梨,阿梨也睜着大大的灰藍眼睛看他。
土方:“……”
行吧,小祖宗。
他認命的把自己的被窩往阿梨那邊挪了挪,然後面對阿梨撐着額頭側躺着,一邊輕拍阿梨的肩膀,一邊數道:“一瓶蛋黃醬,兩瓶蛋黃醬,三瓶蛋黃醬呀四瓶蛋黃醬……”
過了一會,聲音停下,土方睡過去了,阿梨卻在他的一聲聲蛋黃醬中,餓了。
阿梨轉頭看向爸爸,默默的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躺回去閉上眼睛。
算了,明天起來再吃吧。
幾天後,深夜的房間裡。
土方十四郎原以為,阿梨過幾天就好了,但是現實卻是阿梨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土方頂着黑眼圈抽煙,習以為常的看着阿梨在自己房間裡鋪被子然後躺好蓋好被子。
土方:“明天去醫院看一下吧。”
“好。”阿梨閉上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所以一切聽爸爸的。
于是第二天,土方特地請了半天假帶阿梨去醫院,帶着阿梨挂好号後,就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等醫生叫号。
“專家門診21号的患者在嗎?”護士打開診室的門,對着候診區呼喊道。
“在的!”土方拿起病曆本,帶着阿梨進去。
在護士的安排下,土方和阿梨坐在醫生的桌子對面。
醫生:“帶孩子來看病的?”
土方點頭:“對,我家孩子最近總是做噩夢,醫生,這怎麼解決?”
醫生:“是不是經常半夜驚醒,帶着虛汗和心悸?”
土方看向阿梨,阿梨察覺他的目光,回憶了一下,對着醫生點點頭,然後,阿梨又把目光轉向爸爸放在膝上,微微發抖的手。
醫生:“問題不大,病曆本給我,我來開處方,吃兩天觀察一下。”
土方将病曆本遞過去:“好,好的。”
等醫生刷刷寫下一段土方看不懂的字後,他們就拿着處方去藥房拿藥,在等待的過程中,阿梨拉住爸爸的袖子。
“爸爸,我沒事。”
土方攥着病曆本的手一松,低頭看向阿梨,沒說什麼,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嗯,爸爸也沒事。”
他确實是怕的,女兒的噩夢人類的醫生不一定治得好,雖然知道她真正的種族,也知道她的特性,但他依然會忍不住害怕。
萬一,真的會離開呢?土方克制自己不去多想。
阿梨看着爸爸,沒什麼表情,把頭埋在爸爸的臂彎裡,輕輕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