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夏季的傍晚依然炎熱,熱風拂面讓人止不住的發汗,阿梨背着書包站在私塾門口等爸爸來接,和她一起在私塾門口的,還有一個穿着類似苦行僧嚴實的衣服,帶着鬥笠拿着禅杖的長發男人。
不熱嗎?阿梨忍不住疑惑。
她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濡濕了,哪怕她穿的是短款浴衣也依然覺得憋悶的慌,最後阿梨還是在私塾門口的小賣部買了一根吸吸冰。
聽說苦行僧的苦修都很辛苦。
餘光注意到那個穿着嚴實的苦行僧,阿梨覺得他也不容易,于是把吸吸冰掰成兩半,将沒有把兒的那一半遞給他。
苦行僧愣了一下,藏在鬥笠下的雙眼看了一下阿梨,沖她點點頭然後接過阿梨的吸吸冰。
“你在等家長嗎?”苦行僧開口。
“嗯。”阿梨點頭,蹲在他旁邊一點點嘬着吸吸冰,二人并排。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安靜的吃着各自的吸吸冰,但沒一會,土方就開着車到了。
“阿梨,回家了。”土方從車上下來,接過阿梨的書包。
“哦,好——”她拖長聲音回答,然後慢吞吞的站起來轉頭對苦行僧道:“我要走了,拜拜。”
“嗯,再見,真選組的小姐。”苦行僧依舊低着帽沿,叫人看不清表情。
土方看了一眼這個藏頭藏尾的家夥,沒有多說,思考着不要再在女兒的私塾周圍藏點人,把這些形容古怪的人都驅離私塾。但他沒有直接對苦行僧說什麼,轉身上車離開。
“爸爸,晚上吃什麼啊。”阿梨系着安全帶靠着後坐椅背,有些無聊的玩着花飾。
“拉面、豆腐味增湯和布丁。”土方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阿梨,然後報出食堂的菜。
“我知道了……噢對了,期中測試的成績出來了,明天私塾開家長會,爸爸去嗎?”阿梨問道。
“肯定的,我哪次忘過,嗯?”土方笑道。
“嗯嗯。”阿梨贊同點頭。
父女倆回到真選組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食堂吃飯,阿梨坐在土方旁邊,問道:“爸爸,猩醬呢?好像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土方将蛋黃醬和面拌勻,面無表情回答:“局長去當跟蹤狂了,不用管他,路上看見了就當不認識,我們丢不起這個人。”
“噢。”聽着土方的話,阿梨有些木然的抿了一口湯,心裡疑惑,猩醬原來還有這種癖好嗎?
她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晚上,總悟巡邏歸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到處找松陽切磋,就好像在外面打夠了,餍足的回窩休息。
怪怪的。
阿梨總感覺哪裡奇怪,猩醬也是,哥哥也是,但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怪。
“松陽,你有沒有覺得,大家最近都很奇怪啊。”阿梨抱着蛋黃醬坐在廊下慢慢嘬着,轉頭問松陽。
“怎麼說?”松陽平躺着。
阿梨咽下一口蛋黃醬:“有一種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務,或者開發了奇怪的愛好,雖然這樣挺不錯的,生活變得更有意思了,但我就是覺得怪怪的。”
松陽:“嗯……江戶最近好像又開始躁動了。”
各種意義上的。
阿梨贊同的點頭,随即站起,準備把空了的蛋黃醬瓶子扔掉。
第二天下午,土方并沒有如約而至,但已經快到家長會的時間了,周圍的孩子有的已經挽着父母的手臂進去了。
阿梨站在私塾門口等待許久,最後還是打算催促一下,于是打開手機發消息給爸爸。
【爸爸,快開始了。】
沒一會,土方的電話打過來,阿梨走到旁邊接上電話,入耳的不僅有土方的聲音,還有持續不斷的爆炸聲。
“阿梨别急,爸爸這邊馬上就好……砰——你先回班級,我二十分鐘就到。”
“好。”那是槍擊和火炮的聲音吧?阿梨記得真選組是有幾台炮的。
“嘟嘟嘟——”
聽着對面的聲音挂斷,她覺得爸爸可能陷入了某種麻煩裡,也許下午是過不來了,但是老師今天給她爸爸安排了“優秀學生家長代表”演講。
怎麼辦呢?
阿梨站在門口思索着,眼睛沒有定點的四處張望,最後,她的目光投向了坐在私塾門口的苦行僧。
……
桂小太郎今天依然照舊在私塾門口蹲守,觀察敵對勢力真選組的公主土方十五子和其父親真選組副長土方十四郎的日常。
目前看來,這對父女就如普普通通的父女一樣,沒什麼特殊之處,女兒正常上下學,父親和其他真選組的人輪流着來接,但還是讓他發現了端倪——
副長土方十四郎以權謀私,在其女兒上學的私塾周圍布了大量的探子和實力不知深淺的高手,他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避過那些人重新蹲守在這的。
哼,不愧是他!
就在桂小太郎有些自得時,他的耳邊傳來熟悉的稚嫩聲音:“你好,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他透着帽沿看過去,是他剛剛在腦子裡讨論的對象之一——真選組的公主,土方十五子!
了解真選組的機會來了!
桂面色不動,沉聲問道:“什麼忙。”
阿梨低頭看他:“幫我開一下家長會,順便在全班面前演個講。”
桂表示完全可以,終于能以不被懷疑的姿态近距離了解她的生活,之後打入真選組内部就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事不宜遲,那我們走吧。”桂在心裡大笑,已經想出了接下來的計劃。
阿梨露出懷疑的表情,這家夥真的能勝任嗎?
“有,有什麼問題嗎?”桂被阿梨的眼神看的背後一僵,暗暗後悔,剛剛自己太得意了,露出了急切,該不會已經被懷疑了吧。
阿梨指向他的樸素僧袍:“穿這個參加會不會不太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