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門口有一塊新設立了一處等候區,裡面都是來接孩子的家長,大多年紀都在三四十歲,也有不少爺爺奶奶輩的。松陽也在裡面,年輕的樣貌和一身的書卷氣與那些家長格格不入,但意外的能和這些家長聊的來,笑容和煦的與坐在他旁邊的眼角有些魚尾紋的老奶奶聊天,阿梨走近,正好聽見他們在聊“孫子叛逆怎麼辦。”
松陽笑眯眯道:“捶進地裡不就好了?多捶幾下會變得更乖喲,我以前就是這麼教育我的弟子的,一錘就乖了。”
老奶奶疑惑他這麼年輕哪來的弟子,但經過之前的聊天,她對面前的可靠沉穩的年輕人已經十分信任了:“是嗎?回去我和老頭子對我家孫子試試。”
阿梨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幕。
這一拳捶進地裡……正常人受得住嗎?
“啊,我妹妹出來了,我們就先走了,老人家再見。”看到她出來了,松陽和那個老奶奶打了個招呼。
“好嘞,小夥子小丫丫再見。”
小丫丫?阿梨在心裡重複一遍,對她來說,這算是比較新奇的稱呼。于是阿梨也擺出和松陽一樣的再見手勢,然後和松陽一起轉身離開。
“晚上吃什麼。”阿梨開口。
松陽做思索狀:“飯團吧,土方先生昨天提前買了點菜存在冰箱,我記得有午餐肉和雞蛋,切幾片再打兩個蛋煎煎吧。”
爸爸他們出去了,晚上不回屯所,所以今天的飯隻能阿梨和松陽做,阿梨是不會做飯,隻會蛋黃醬拌一切和生吃蛋黃醬,松陽隻會做紅豆飯團,如果兩個人想吃點好的就隻能從外面買。
“然後包飯團裡加點蛋黃醬!”阿梨接下去。
“好。”松陽附和。
回到屯所,阿梨搬出自己藏在夢境世界裡的米給松陽拿去煮,然後坐在廚房門口看松陽圍着圍裙煎雞蛋。
沒一會,電飯煲也發出了飯熟了的信号,噴出滾燙的蒸汽,松陽把煎好的蛋盛進盤子裡,又把切好的午餐肉粒放入鍋中煎炒。
一時間,蒸汽噴出電飯煲上的蓋子小孔發出的“嗚嗚——”聲和食物觸碰到熱油發出的“刺啦——”聲充斥整個廚房,混雜着油煙和飯香,組成了生活的氣息。
阿梨或許不會煮飯,但她會包飯團,等電飯煲從“煮飯中”跳到“保溫”,才打開電飯煲的蓋子,熱氣一下子散開,哈在人的皮膚上,但經過了一層空氣的降溫,觸碰在手上并不是很燙。
阿梨把飯翻了翻降溫,接下來就等松陽把午餐肉粒煎熟。
松陽把鍋煎熟的午餐肉粒倒進電飯煲,然後接過阿梨手裡的飯勺,撒入黑芝麻粒和海苔碎把它們拌勻,然後讓阿梨去拿盤子裡的煎蛋。
但阿梨一轉身,卻被廚房裡突然出現的齊藤終吓的跳到了松陽旁邊,然後躲在他後面不動了。
“怎麼了?”松陽對阿梨的行為感到疑惑,側過頭和站着不說話、宛如一個木樁的齊藤終對上視線。
齊藤終并沒有跟随土方十四郎的大部隊離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留在了屯所。
“要一起吃嗎。”阿梨緩了過來,又從松陽身後探出腦袋,眨巴着一雙灰藍的大眼睛。因為鐘哥平日裡神出鬼沒,所以阿梨和松陽也沒想起來要給他多做一份。
齊藤終不說話,隻是點點頭,然後站到一邊給他們騰出空間不動了。
阿梨把煎蛋遞給松陽就拉着兩張小闆凳來到齊藤終身邊,一人一隻小闆凳做成一排,安靜的等松陽包好飯團。
由于不齊藤終的到來,松陽又煎了個蛋,之後三個人坐在廚房外的廊下一邊看夕陽一邊啃飯團。
阿梨把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蛋黃醬擠到飯團上,又一點點把蛋黃醬啃掉,覺得味道有些奇怪,比平時吃的蛋黃醬辣了不少,但對阿梨沒什麼影響。
又擠上一點,阿梨蹲坐着一邊啃一邊看懸在天邊的夕陽一點點下落,三人無言的吃着飯團,松陽率先吃完,留下一句“我回房間了。”就離開了。
阿梨看了一眼齊藤終,正好齊藤終也在看她,和阿梨對上視線歪了一下頭,像是在問“怎麼了?”。男人摘下了平時一直戴着的面罩,露出清秀的下半張臉,嘴巴裡鼓鼓囊囊的包着飯團,正一動一動的緩慢嚼着。
阿梨一本正經:【你什麼都沒做,所以鍋碗你來洗。】
齊藤終啃飯團的手頓了一下:【……好。】
【那我先走了。】
啃完,阿梨站起來去廚房洗了個手,随意的抽了張紙擦了擦扔進垃圾桶就離開了。
齊藤終一個人安靜的盤腿坐在廊下,啃着自己還沒吃完的飯團,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