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輕輕一晃,松陽感覺到背後多了份壓力。
是阿梨靠在他背後。
往後放了點力道保持平衡,松陽問道:“結果呢?”
阿梨歎氣:“小鬼超度掉了,和她媽媽在一起了。”
“聽起來是不錯的結局,怎麼感覺你很沮喪?”松陽有段時間沒回組裡了,所以并不知道阿梨接的委托真實情況。
“是很不錯的結局,我也很慶幸她們的團聚,但她們團聚了,我一分錢沒拿到。”阿梨一口氣吞了兩個草莓,腮幫子鼓鼓的,還不忘投喂身後的松陽,自顧自道:“小鬼的誕生,委托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有的事不是巫女這個身份能解決的,于是我建議他們報警,而他們隻想敷衍了事,所以我們談崩了。”
“最重要的是,我還往小鬼身上貼了錢——”
說到這,阿梨語氣黯然,腦袋向後,似乎把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松陽身上,松陽就聽着她難得的話唠。
“想來也是,他們明顯是知道内情的,為了自身利益也不會去報警,不然也不會找巫女、僧侶尋求他法了。”阿梨心情有些放松,意外的,她發現靠着松陽好像也能充電。
“雖然嘴上抱怨,但阿梨是開心的,對吧?”松陽聽懂了阿梨的叙述:“你本也可以不管那個小鬼,讓那些人嘗嘗自己親手種出的惡果,但你最後選擇了将危險帶離他們。”
“嗯,你說的沒錯,如果小鬼不被惡意對待的話……”阿梨嘴裡含着東西,聲音有些含糊,但語調明顯比剛剛上揚了些:“至少結局是我滿意的,如果委托費也到手,就更完美了。”
“哈哈,确實。”松陽又翻過一頁。
說完了,兩人又回歸安靜,阿梨靠着他吃草莓,他就靠着她看書。
山崎退剛完成自己任務,想來休息室摸魚,就發現休息室早有人霸占了。
少女和青年背靠着背,恬淡安然,好像沒人能插足他們的氛圍。
阿梨小姐和阿松先生從小一起長大,這樣的羁絆好像叫幼馴染,阿松先生還常住真選組的時候也經常和阿梨小姐一起,山崎過去也沒少見他們一起睡走廊爬屋頂。
山崎準備進休息室的腳又收了回來,他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好了,還是去玩會兒掌機吧。
“松陽。”靠着松陽的阿梨突然出聲。
松陽:“嗯?”
阿梨:“你要不要叫我聲媽媽。”
松陽愣了一下:“???”
他滿頭問号。
他轉過頭,想要看看阿梨是什麼表情,正巧阿梨也扭頭看他,他發現那張臉上滿是認真。就好像……
她真的很想他叫一聲媽媽。
但哪怕阿梨裝的再怎麼一本正經,松陽還是從那雙清淩淩的灰藍眸子裡看出一絲戲谑。
“雅哒。”松陽拒絕。
“欸——”阿梨直起身扭過去扒住他肩膀:“為什麼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讓你再次誕生的吧,叫聲媽媽應該不過分吧?”
松陽變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雙眼眯的看不見眼珠:“雅哒,雖然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并沒有懷孕和分娩的過程,哪怕我身上有部分你的血液,從生物的親緣關系上來說,我們也構不成親子關系。”
這個阿梨當然知道,松陽是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一直存在于她的夢境世界裡,陪着她長大,最後在她的力量下完成重塑時以正太的姿态走出夢境世界。
與其說他們是親子關系,松陽更像阿梨的引導者和協助者。
哪怕這樣,阿梨還是湊到他耳邊,再三确認:“真的不願意嗎?”
松陽:“……雅哒。”
松陽又何嘗不知道阿梨在想什麼,雖然他在阿梨的成長過程裡沒少引導阿梨,但他很快發現,影響是相互的,在他引導阿梨的時候,阿梨何嘗不在引導他。就像過去在松下私塾,他教孩子們做人,孩子們也在教導他如何當人、與人相處。
“好吧。”阿梨又坐了回去。
她也沒想強迫他叫自己媽媽。
背後好一會都沒動靜,隻有阿梨咀嚼食物的聲音,就在松陽以為阿梨沒事了的時候,猝不及防被阿梨塞了一嘴的草莓。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站起來的阿梨。
“最後幾個了,都給你。”說完,也不等松陽反應,一溜煙跑了,反正活力恢複量夠今天剩下的時間用了。
松陽鼓着腮幫子,頗為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
阿梨又洗了一籃草莓送到了土方辦公室就會自己房間了,她拿起記事本寫下今天的感想、和備忘事項。
距離晚上休息還有不少時間,阿梨現在也不想看什麼二次元産品,于是打算鞏固一下自己的術法。
在複習了大半本術法後,阿梨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時間不早了,幹脆就洗洗進被窩。
人上床後并不會立刻睡着,所以阿梨打算靠畫複雜的陣法來催眠。
催眠效果很好,剛畫完,阿梨手還沒來得及縮回去就趴在枕頭上睡着了
隻是她在家裡沒有關書的習慣,于是記事本她畫下時間陣法的那一頁暴露在空氣裡。
土方回房間時發現女兒的房間還有亮光,開門一看,才發現她沒關燈,進屋給她提了提被子,土方就出去了,順帶關上了燈。
隻是環境一暗,那畫在紙頁上的陣法發出的微光就格外明顯了。
但并沒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