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枯,雲翳蔽日,驚雷千道,衆神嗔視……】
【萬萬生靈之母,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的主人。】
【天之禦無摩緣主神,常世冥間唯一真神,吾等是忠實的信徒……】
【懇請神聆聽吾等夙願……】
烏雲蔽月,城市依舊明亮,形形色色的人穿梭于燈紅酒綠。但這一切與早已安眠之人無關。
沉睡的老婦似是聽見了呼喚,祥和的睡容仿佛平靜湖面,突然,這份平靜被落下的水滴打破,老婦的眉微微皺起。
【懇請神降,寬恕吾等背叛……】
【神啊,寬恕吾等罪孽吧……】
老婦的眉皺的更深了。
【懇請神不要抛棄吾等……】
【求您……拯救吾等吧……】
許是不滿被打擾了沉眠,她将一隻手伸出被子,按上地闆。
一陣地動山搖——
江戶一處地下室。
看着顫抖的地面與搖晃的牆壁,此次祭祀活動的主祭面露狂喜,隻見他宛如狂徒般張開雙臂,以環抱天地的姿态狂笑。
而他的周圍都是鮮血,巨大的祭壇低于地面,上面刻着凹槽,此刻,這些凹槽裡浸滿了血,它們從信徒的手掌中落下,流往祭壇中心半面慈悲半面兇煞的神像。
“神回應我們了!”主祭的手還流着血,形容癫狂的揮舞:“哈哈哈哈,我們沒被神明抛棄!!”
“神回應我們了——!!”
祭壇沒有變化,神像也沒有變化,慈悲的那半面美若天仙,兇煞的半面仿佛地獄羅刹。它安靜的注視着面前匍匐的人們。
主祭癡迷的看着祭台上供奉的神像,目光貪婪的舍不得離開,跟随着他的狂信徒們匍匐在地,擡頭,他們此刻的眼神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主祭的癫狂。
似是被吵的厲害,按在地闆上枯朽手掌逐漸用力,警告似的讓地震震的更加厲害。
但這樣的警告行為放在那群狂信徒的眼中卻是神明接受了他們。
數百人放了那麼多血,隻為了得到神明的一暼。
不滿于這樣的結果,地震消停了,緊接着,那個容納着數百狂信徒的巨大地下室塌了。
為了表達不喜,祭壇中心的血和神像都被埋了下去,而那群狂信徒沒受什麼傷。
主祭從碎石堆裡爬出來,看到被堆埋的神像與祭壇,還有什麼不明白。
崩潰、怨憤與難以言喻的恐懼再一次填滿了他的瞳孔。
神再一次……拒絕了他們。
……
“#江戶昨夜發生了五級地震,尚未發現傷亡,還請廣大市民注意安全,盡早修複房屋裂痕#”
近藤起得早,正在休息室看早間新聞,聽美女主播的溫柔聲音。
“昨晚地震了吧。”洗漱好的土方站在休息室門口,雖然是疑問的語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是啊,我都被震醒了。”近藤有些抱怨:“話說,都好幾年沒地震了吧?”
“啧,搞不懂。”土方拿着早上剛送過來的江戶日報進來,坐到桌前攤開,開始看今日新聞。
“嗯?阿梨到現在還沒醒嗎?”近藤問道,他這兩天都沒有在早上看到過阿梨。
“嗯,她最近嗜睡得很。”搞不明白女兒情況的土方放下報紙:“我下午抽空去趟她巫女老師那,問問有沒有什麼頭緒。”
“搞玄學?”近藤的調侃。
土方無奈:“沒辦法,科學沒辦法解釋,那就隻能看玄學了。”
近藤肯定:“雖然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阿梨種族的特點。”
“嘶——你提醒我了。”土方突然反應過來:“既然叫阿爾塔納,那天道衆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他們在各個星球采集阿爾塔納資源,一定有這方面的記錄。”
“是哦。”近藤恍然,但他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問題:“阿爾塔納既然是很重要的資源,那資料大概也是保密的吧。”他望向土方:“我們估計拿不到。而且現在少說幕府裡有天道衆的影子,我們要是貿然行動,會被誤解成背叛吧。”
到時候還要砍頭謝罪。
土方沉吟片刻:“你說的對,還是拜托松陽吧。”
“他是阿梨在地球上唯一的同族了,目前也隻能如此了。”
阿梨是下午醒的,一醒來就看見阿音老師坐在自己榻榻米邊,湊的極近,正在觀察她。阿梨有些遲鈍的去找另一個老師,看到百音在看她還未合上的筆記。
“嗯哼,你醒啦。”見她醒轉,阿音用手背貼上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也沒問她變老後的感受。
“……老師?”阿梨困恹恹的:“你們怎麼來了?”
“哎呀呀,是你的警察爹把我們姐妹請過來的,不然我還不知道你短短幾天就把自己整成這副德行了。”阿音說着,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你也是真有本事。”
被訓了。
阿梨閉了閉眼睛,語氣也帶了些委屈:“我也沒想到嘛。”
“……”
阿音沉默了一會,室内安靜了下來,寂靜的讓阿梨發慌,隻有百音的翻書聲。
“姐姐。”
百音突然出聲打破僵局,讓阿梨慶幸的同時又有些感激。
“你過來看看這個。”
“什麼?”阿音被轉移了注意力,湊到百音身邊看向妹妹舉起來的筆記。
百音看向阿梨,沒錯過她脖頸處一閃而過的紅紋,但她沒發一言。
“這頁怎麼了?”阿音看了兩眼,感覺有些奇怪,下一秒她表情突變。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阿音立刻從阿梨房間的窗戶翻進庭院,薅了一把長勢正好的雜草又翻回來,也不管根系的泥土都沒除盡就放在那頁紙上。
阿梨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她們動作。
很快,放在紙上的雜草就如巫女姐妹預期的那樣,不自然的枯萎了下去,在紙上的那片空間老化的格外快。
阿音皺眉:“這是……有關時間的咒術?!”
“看樣子是加快時間的。”
阿音求證似的看向妹妹,得到妹妹肯定的點頭,随即,阿音又不可置信看向明白過來的阿梨,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她才找回自己的言語能力。
“我應該教過你,任何有關時間的咒術都是禁術,是禁止使用的!”
阿音也從未教過阿梨這類的術法。
包括她們自己,她們的神官師父也沒教過她們,隻讓她們看看古籍知道其大緻的型,如果沒有看過古籍,她大概和百音還看不出來這是有關時間的咒術。
阿梨有些喏喏:“我不是為了回來嗎。”同時她也明白了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沒及時隔絕驗力與陣法才導緻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阿梨沒有具體指出是從哪回來,姐妹倆都明白了她在說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