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被褥阿梨是不可能心無芥蒂的睡的,一想到他曾經躺過那床被褥阿梨就渾身難受。
皮膚好癢,要過敏了吧?
于是阿梨把櫃子裡的大氅都拿出來堆了個窩,窩在新鮮出爐的窩裡靠在窗邊看風景。
将八尺鳥面具拿下,阿梨枕着手臂。今夜的風景好像有魔力,看久了讓人不由得昏昏欲睡,也許是靈魂剛剛經曆過轉移還沒有穩定,阿梨就這樣合上了雙眼。
連來拜見的柩都沒有理睬。
門外的柩沒有得到回應,就直起了身,望着閉合的門扉又不想走。
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大人到底是不是出事了,但大人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他便不能随意的闖入,掉腦袋事小,但是被大人厭棄了的話……
柩就這樣跪坐在首領房門前一動不動,仿佛一隻忠心的犬,為自己的主人守門。
中途隊長回來過一次,向柩禀報事情辦完了,被柩派去把周圍的忍者散去,讓人不要靠近這裡,要派他去叫一些得力的手下過來開個小會。
礙于首領過去積威甚重,竟每一個人敢開那扇門。
隊長弓着身退下,轉過身時面上卻露出一絲嘲諷。
真是一條好狗。
首領一直沒回應柩隻能說明兩件事,一是首領現在無法回應柩,二是首領不在起居室裡。
但不管是哪一條,都說明現在的首領不正常。
………
阿梨是被生理需求擾醒的,醒來時天已大亮。
八尺鳥面具被她擱在一邊,也沒重新帶上的意思。
她低頭,看到自己的下身多了個小鼓包。
阿梨:“……”
阿梨:“???”
這别不是……b、boki?
想起私塾上的生理健康知識的課,阿梨盯着自己的小兄弟呆了片刻。
她很快就接受了事實,坦然的放下了。
這都沒上廁所重要。
看着馬桶,在站着和坐着之間阿梨果斷選擇坐下,一手撐着額頭,仿佛坐在馬桶上的思考者。
自己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哦,是從靈魂互換開始的。
老天是在懲罰她蛋黃醬吃太多導緻衆多母雞和自己生的蛋分離?還是她昨天把總悟的零食換成了三葉的超辣仙貝?
她有罪,她贖罪,她可以蹲局子,但是為什麼要讓她和那家夥互換靈魂——
原本覺得自己還挺适應現狀的阿梨蹲在馬桶上陷入了沉思。
腹中鼓脹之感漸消,阿梨一副看破紅塵的表情提褲子。
昨夜沒有沐浴,身上就有些粘膩膩的,但是這又不是阿梨的身體,她一點都不想幫他清洗,而且貓咪有一個習性就是不喜水,她洗澡不就暴露她不是真貓了?
有些餓了,約莫現在早上八九點,阿梨起身朝外走去,推開門就看見睡在自己門口的一衆人。
阿梨:“???”
這是搞什麼?
外邊跪坐着的人們聽到動靜立刻清醒過來,朝她叩拜:“首領大人日安。”為首的是一個健壯男人。
阿梨:“……”
見所有人都垂着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露出一個壞兮兮的笑,裝出被吓到的樣子大大的喊了聲:“喵嗷——”然後四肢着地亂爬,縮進房間裡的廁所。
這可把一衆人看呆了,為首的柩總算信了下屬報告的事情,心中首領偉岸強大的身影開始皲裂。
這個扭曲爬行的家夥還是他們首領嗎?
不隻是他有這樣的想法,基本上在場的奈落院忍者都是這樣的想法,首領,現在的樣子就像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一樣。
他們是奈落院最忠心的幾個幹部,自然不會将此事暴露出去,彼此對視一眼,已然達成統一。
比起相信首領瘋了,他們更相信首領中邪了——
今天,除了他們不會有别人知道這件事——!
躲進廁所的土方·不幹淨的東西·梨打了個噴嚏,揉了揉自己鼻子。
自這日起,阿梨就被他們看守起來,雖然無法外出,還有兩個被派過來名為伺候她實則監視的忍者,阿梨在房間裡基本是自由的。
她也不想出去,那不符合一隻貓會做的事,但她又不想被監視着,于是拖着自己用大氅堆的窩就此住進了廁所。
多寒碜啊,堂堂一個神秘暗殺組織的首領居然住廁所——!
阿梨在心裡埋汰了兩句,開始了自己的蝸居生活。
在他們注意不到的地方,阿梨操控一排紙人出去,散落在這個飛船的各個角落,平日裡盡職盡責的僞裝成一隻貓,看似打盹,卻通過那些散落的紙人監視飛船内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所以阿梨也知道這些人誤認為首領中邪了,并且已經請好了陰陽師過來驅邪。
這肯定是沒用的,但會陰陽師靈視的能力會暴露此刻這具身體上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發着白光的靈魂。
想了半天,阿梨決定用幻術敷衍一下他們。
以自身驗力為引,用朱筆紙人為眼,将整艘船布成了一個巨大的幻陣,在陰陽師到來時啟動。
瞬間,整艘船陷入了寂靜,唯餘飛船零件運作的聲音。
阿梨踢開門邊陷入幻境昏倒的忍者,隻着薄衣出門,目标明确的前往廚房。
這幾天她吃的都是什麼啊,不是魚就是蝦,居然還有鲱魚罐頭!這是真把她當貓了嗎?
這些天她都沒能沾上一口蛋黃醬!快饞死她了,今天總算是讓她逮到機會了。
她也沒打算多做什麼,今日的目的就是去廚房吃夠蛋黃醬,然後再悄咪咪的回來,假裝自己剛睡醒。
跟着自己用紙人定位好的路線,阿梨順利的摸到廚房,搓了搓手精準從櫃子裡找到蛋黃醬,一把扭開瓶蓋就開始囤囤囤。
連續喝了半箱才停下速度,開始慢條斯理的品嘗。
不是自己買的,喝起來都不心疼,零元購的感覺真爽。
阿梨毫無形象蹲在地上一瓶接一瓶,那瘾君子的模樣跟土方有的一拼。
隻是突然一陣頭暈襲來,阿梨蹲着的身子有些不穩。
“欸?”
直到含着蛋黃醬瓶朝前栽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要回去了。
臨走之前,隻記住了向前栽倒時被蛋黃醬瓶捅了喉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