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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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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單純的宮崎慎介喜出望外,他以為,父親對自己和母親是有感情的,斯科特夫人也很大度,隻要把母親接到英國來,他們就能一家三口團聚,自己終于可以擁有幸福圓滿的家庭。可是一個月之後,因為宮崎慎介始終不能用出魔法,斯科特先生對他失望至極,态度大變,怒罵他是下賤的麻瓜(宮崎慎介此前沒接觸過那個英語單詞,但按照用法猜測與《哈利波特》系列裡的詞語“muggle”同義),不配當斯科特這個古老魔法家族的子孫,并将他趕出了莊園。不僅如此,原本溫柔友善的斯科特夫人甚至還想殺了他。

死裡逃生之後,宮崎慎介用那對魔法師夫婦看不起的麻瓜的方法殺了他們,并順利擺脫了自己的殺人嫌疑。

此後的留學期間,憑借那雙看得見“魔法”的眼睛,宮崎慎介又找到了幾名魔法師,主動和他們結交之後,發現這些自诩高貴的魔法師們仿佛都還活在中世紀,腦子裡想的隻有兩件事,一是把自己的魔法血脈傳承下去,二是看不起不能使用魔法的普通人。正好,宮崎慎介也看不起他們,便動手殺了這些魔法師,讓他們瞧瞧普通人的厲害,同時證明了他們引以為傲的魔法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殺的人多了,蘇格蘭場的警察就盯上了他,經常請他過去喝茶,一次不小心的疏忽,讓他被一個小警察抓到了殺人的證據,他隻好殺了那名警察自保,這相當于是和當地政府公然作對,在國家機器面前,宮崎慎介一個人的力量太弱小了,他隻好接受組織的邀請,正式成為組織的一員,由組織在政府内部的線人幫他擺平麻煩。

話又說回來,對松田陣平的厭惡感消失之後,宮崎慎介對他身上的魔法産生了極大的興趣。雖然宮崎慎介瞧不起那些腐朽自大的歐洲魔法師,但他承認某些具有殺傷性的魔法确實強大得不講道理,超越了人類目前已知的所有科學,以前實施殺人計劃的時候,為了不橫生意外給自己帶來危險,他一直追求以最幹脆利落的手法殺人,沒空去深層次地探究魔法的奧秘。

但現在,松田陣平這個既擁有魔法又不會使用魔法的人出現了,正好适合用來做實驗,若能得出一些成果,或許就能幫宮崎慎介解答為什麼自己無法使用魔法的疑問。但他所在的組織也在搞人體實驗,如果被組織知道了松田陣平的特殊性,說不定這麼珍貴的實驗材料會被搶走,所以宮崎慎介隻能暫時壓下内心蠢蠢欲動的各種想法。

另一方面,詳細調查過松田陣平的成長經曆之後,宮崎慎介心裡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很困惑,為什麼松田陣平會選擇成為警察呢?為什麼他沒和自己一樣進入犯罪者的世界呢?

松田和宮崎兩個人的成長經曆非常相似,破碎不幸的原生家庭、痛苦扭曲的童年回憶、被同齡人霸淩的學生時代,他們本該是同一類人,本該相互理解。可是為什麼?松田陣平長大後成為了一個正人君子,而宮崎慎介上了各國警察的追查名單,這樣對比顯出的差距就是對後者明晃晃的嘲笑和挑釁。

原本宮崎慎介以為松田陣平和那些被洗腦的人一樣,都是愚蠢的,是不會思考的,連被欺負了也隻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但是他想錯了,松田陣平看得很清楚,并且有自己的一套思維邏輯,他當好人,不是因為别人要求他當好人,而是憑自己的獨立意志去選擇做一個好人,外界加諸在他身上的惡意不會改變他的靈魂,就像不染塵埃的神祇總是用悲憫的目光看向腳下來來往往的庸人。

敬佩、憧憬、羨慕、嫉妒、憤恨、憎惡……宮崎慎介對松田陣平的感情在這些詞語裡翻來覆去。最終,他把目光放到了萩原研二身上,就是這個人,因為他出現在了松田陣平的生命裡,所以本應該是自己同類的松田,才選擇了留在光明的世界裡是嗎?

宮崎慎介不相信松田陣平永遠不會被改變,肯定是他承受的惡意還不夠。叔本華認為,隻要條件許可,機會成熟,人人都是想作惡的。宮崎慎介深以為然。

——那就殺掉萩原研二試試看吧。

——松田陣平,為了給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複仇,到我這一邊來吧。

——順便也讓我做個實驗,看看強烈的心理沖擊會不會刺激出你的魔法天賦。

抱着這樣的期待,宮崎慎介在11月7日下午光臨了這家公共自習室,坐在能看到警視廳大樓的位置上,等着萩原研二和隊員們走到監控畫面裡拆彈。出乎他意料的是,前來拆彈的人是松田陣平,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思考了幾秒之後,宮崎慎介還是決定引爆炸彈。自己都已經枯坐着等了這麼久,總不能什麼成果都沒有吧。

而且,他發現自己對松田陣平的關注太多了,心中似乎萌生了一些多餘的感情,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對于他這樣行走在黑暗世界裡的人來說,松田陣平這樣讓自己在意和煩惱的一個人死了也好,以後就由萩原研二來做自己的新玩具。

大拇指按下遙控器上的啟動按鈕,炸彈爆炸的瞬間,宮崎慎介感覺自己心裡的某個角落被清空了,連帶着身體似乎也變得輕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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