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來說,這是蟹挾的變體,但不管怎樣這都是殺傷力巨大的禁止技。
赤井秀一正好處于重心變換的移動期,驟然一記蟹挾頓時讓他失去重心,整個人都向前撲倒。
以這樣被鉗制的姿勢倒下無法受身,如果真的膝蓋着地,那後半生就隻能飙輪椅了。
赤井秀一盡力伸長手臂去夠洗手台,還沒等他支住身體,白洲銀就得寸進尺,扯住他的戰術腰封下拉,同時調轉方向撐住倒下的對手,改換鎖技,從鉗腿變為鉗腰。
一進入地面戰,體格在站立戰不占優勢的白洲銀明顯得以穩占上風。
搭在洗手台上的手指滑落,兩人滾作一團,在白洲銀有意引導下,戰場竟然偏移到了洗手台之下那個高度不到一米的低矮狹小空間。
現在地利是他白洲銀的了。
赤井秀一向上仰頭,竭力推拒着白洲銀夾在他頸側的大腿,三角鎖一旦成型,短短數秒就能讓他昏厥。
然而白洲銀突然松腿,赤井秀一來不及收力,頭頂直接撞上洗手台底部,正當他眼前發黑時,對方單手摁下他的後頸,一腿繞過他肩膀,一腿夾住他的腰背下壓,緊接着就準備用手臂圈住脖頸,來一記狠辣的巴柔斷頭台作為終結技。
赤井秀一的長發像蛛網一樣細細密密地垂下來,下方的白洲銀像被籠罩進牢籠的獵物,可實際情況卻恰好相反。
這個姿勢看似情人間耳鬓厮磨的暧昧,可卻暗藏殺機,隻要被巴柔控制,三秒之内就有可能窒息。
絕對不能被鎖住!
好在斷頭台成形速度稍慢于其他鎖技,赤井秀一盡力偏頭,腰背發力猛然上頂,将對方如蟒蛇絞殺般纏在自己身上的雙腿撞向陶瓷洗手台。
狹小空間無法站立,平時作為優勢的體格變成了劣勢無法施展開,這樣的反抗已經是極限了。
餘痛未消的胫骨再度遭受重擊,但白洲銀面不改色,即使腰部被對手帶的懸空,動作也依然沒有變形,左手抵擋着赤井秀一的抗拒,緩慢地下壓完成絞殺圈套。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斷頭台隻差最後一步,隻要白洲銀抓住自己的手腕,赤井秀一就再無可能掙脫。
白洲銀側着臉看過去。
被黑色長發分割成數塊的視野中,因為血液被施加壓力的手臂阻滞,赤井秀一的臉龐慢慢褪去血色,被蟒蛇束縛瀕死孤狼般的眼神卻死死釘在白洲銀臉上。
多麼罕見的橄榄綠……那是結構色與色素色疊加而成的美麗虹膜。
那裡面所蘊含的複雜情緒,究竟是什麼?
白洲銀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也産生了明顯的變化,那個眼神讓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往事。
……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他主動放松手臂解開鎖技,把赤井秀一的一縷長發别到他耳後,然後猝不及防地被後者狠狠地咬了一口,隻能安撫似的輕輕碰了碰對方頭頂剛才撞出來的淤青。
急促的鼻息噴灑在他面頰上,赤井秀一用一種恨不能咬斷他喉頸的狠戾眼神望着他,牙齒用力在那片軟肉上來回研磨。
自動感應門開了。
通道的光線如地毯一般鋪進來,随後是戰術手電刺目的白光。
TAC戰術模式下一千流明的錐形強光左右掃射,最後停在洗手台之下,可來人訓練有素的手卻微微顫抖。
赤井秀一已經戴上墨鏡,蒙住了白洲銀的眼睛為他擋光,但牙齒依然沒有松開對方的下唇。
鮮血從白洲銀顴骨和下唇的傷口慢慢滲出,蹭了赤井秀一一臉。後者的舌面重重碾過身下人帶着齒痕的嘴唇,被不輕不重地扯了下頭發。
“去洗澡。”
白洲銀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