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你的事情,以我現在的級别,有什麼是我可以知道的嗎?”
白洲銀沉吟片刻,說道:“以我個人感情來說,更傾向于毫無保留告訴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解。但由于組織的分級别分領域保密條例,很多秘密不方便告知。即使你取得代号,也不見得能夠窺得事情的全貌。”
“所以……”他掃了一眼時鐘,承諾道:“先去休息,等你從後勤領完裝備,再回來找我報到,我會給你現階段所有可以透露的情報。”
“至少要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就按十年前的來。”
“性别都是假的,名字能是真的嗎?”赤井秀一露出懷疑的眼神,“小——銀——?”
“那是我認可的名字。”
白洲銀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在外叫我的代号,白州威士忌(Hakushu)。”
“現在條件有限,暫時不做要求。等任務結束以後,把你的駕照,護照,社會安全卡,畢業證,學位證,成績單,課堂作業和學位論文的複印件交給我。有社保嗎?沒有我給你交。另外,把你在北非地區對于武裝沖突下複雜國際形勢的見聞,尤其是薩赫勒地區的思考感悟寫一篇文章,下個月末交給我,格式要求按我稍後給你的文件來。”
一頭霧水的卧底領命。他作為赤井秀一的社保還是FBI交的,得找個機會趕緊停掉……不然要是因為這種原因暴露,那就真的要成為匡提科的笑柄了。
基地的高層成員居住區,新啟用的單間内。
進行過監控和竊聽裝置排查後,赤井秀一合衣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睡。
潛入組織的第一天,真是大起大落,興奮過頭的交感神經和分泌過量的腎上腺素讓他毫無睡意。
他是卓越的狙擊手。
狙擊手當然不止要會用槍,還要會滲透,偵查,僞裝……
其中生物反饋法就是用于控制自身血壓、脈搏、心率、呼吸等活動的專業技能,這是他在任務時減小運動弧、增加射擊精度的慣用手段。
而測謊儀正是靠這些普通人無法自主控制的體征來判斷情緒的。
恰巧他所供職的FBI從多年前就有使用測謊儀突擊測試工作人員的傳統,那套流程他再熟悉不過了。
也就是說,赤井秀一在面對測謊儀時,具有多重天然優勢,這也是他敢于把在浴室剛編的部分經曆說出口的底氣。
至于所謂真情流露……訣竅就是說真話,隻不過是把口中追尋的對象從父親變成另一個人而已。
還好白州威士忌隻是以為他父親在MI6的任務中殉職,對他來到美國是為了尋找父親下落這件事并不知情。
赤井秀一又在腦海中複盤了一遍剛剛在測試中的說辭。
最明顯的破綻就是諸星大這個身份。FBI給出的人設與他剛才的供詞稍有不符,這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組織沒有人認識他,那這個官方造假的身份就完美無缺。
可白州威士忌出現了,他不得不披露真身。
一個單幹的雇傭兵怎麼可能搞來一套天衣無縫的假身份,除非……
他面無表情地摸着領口的通訊器。
這是組織配發,唯一能夠使用的聯絡工具,但範圍僅有十公裡,且頻段嚴重受限,根本無法用于聯系FBI。
冒名頂替這個說辭,白州威士忌不可能全然相信,他必然會動用組織的情報人員進行調查。
而赤井秀一要做的,就是在組織情報人員調查出真相之前,設法取得通訊工具,聯系FBI進行“串供”。
否則就算他使出渾身解數來色//誘,白州威士忌也不可能讓他過關,到時候該考慮的就是怎樣速死了。
當然,理論上他還有一個辦法能夠直接過關,那就是暗示白州威士忌,母親的情報網也為“諸星大”身份的掩飾出了一份力。
以英美兩國共轭父子的關系來說,身為MI6的母親确實可能通過利益交換做到這一點,且涉及多國情報機構會導緻組織調查取證難度激增,不失為一個保全自身的好方法。
但這是最不可能的。
為了活命而把組織的目光引向母親,把危險帶給家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