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地圖中整條街道的紅綠燈突然齊齊熄滅,轉瞬間又重新亮起,整套系統已然落入組織控制之中。
泷島真鬥略微失真的聲音傳來:“不用隔離後面的雷克薩斯嗎?那警察的車技很難纏,要是讓他追上可就麻煩了。”
“目标會自發地幫助我們完成這一步操作,如果他失手了,你再頂上。”
萩原研二全神貫注地追擊着前方的豐田埃爾法。
雷克薩斯本來就是跑車,在他高超的車技之下,兩者的距離正在進一步縮短。
前方路口忽然亮起紅燈,豐田埃爾法險而又險地越過十字路口,後方的萩原研二原本咬着牙準備硬闖,可前面卻突然出現一個黑點,随着雙方相向而行,黑點極速擴大,那竟然是一隻渡鴉!
萩原研二猛打方向盤試圖躲避,然而那隻智商極高的飛鳥竟然反應神速,也跟着調轉方向正面迎來。
那隻飛鳥翼展幾乎超過一米,黑色的羽毛在夕陽下似乎蒙上了一層金輝,可轉瞬就血花迸濺,慘死在雷克薩斯的擋風玻璃上!
“!”
萩原研二眼角猛然一跳,視野受限讓他無法保持高速行駛,隻得急停,然而還是撞到了路邊的消防栓,水柱噴泉一樣激射而出,将一片狼藉的現場變得更加糟糕。
面前染血蛛網般的裂紋訴說着慘烈的景象,劇烈的撞擊讓渡鴉輕巧的身體殘骸幾乎鋪滿了整面玻璃,連雨刷器也奈何不了這具凄慘的屍體。
“混蛋!”
暴怒的松田陣平一拳錘在副駕駛側的車窗上。
黑色豐田埃爾法保持原速駛過幾個路口,在多次突然變向轉換車道後,确認了真的甩掉了後面的雷克薩斯。
駕駛座上的黑衣男人長出一口氣,他本以為自己能甩掉洛杉矶警察的車技就夠強的了,沒想到竟然人外有人。那種飛檐走壁的車技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重新抓緊方向盤。
事情還沒結束,自己的車型和車牌可都被後面那兩個條子看到了,現在必須馬上趕到據點換車才行……
說實話,剛才他差一點就以為後面的雷克薩斯是得罪過的哪個□□高層的座駕了,還是通過後視鏡看到副駕駛那人拿出警燈才發覺不對。
帥歸帥,但哪個正經警察會把車改裝成超低底盤的山口組VIP風格啊!用來釣魚嗎?!
黑衣男人罵罵咧咧地把車停在一家廢棄工廠裡,将幾個鳥籠和贓物轉移到一台不起眼的皇冠上。
他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看了一眼後座上的渡鴉們,不由得露出了有點違和的憐愛表情。
渡鴉黑色的羽毛和殷紅的血迹在他腦海中浮現。
要不是雷克薩斯追的太緊,自己又怎麼會犧牲掉最聽話的珂賽特呢。想要培養那樣一隻聰明又勇敢的鳥兒,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可不是後面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崽子能比的。
正當他收回視線準備啟動汽車時,前方的擋風玻璃突然毫無預兆地爆裂開來。
一隻渡鴉……不不,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車前方助跑一段距離後,高高躍起飛身膝撞,像擺錘一樣直接擊碎玻璃暴力突入皇冠内部!
襲擊者依靠慣性屈膝滑進車内,上半身向後仰起避過玻璃碎片,強大的核心力量使他在如此刁鑽的姿勢下依然能夠保持平衡。
也許是因為對方整套動作太過絲滑,黑衣男人目瞪口呆,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然而剛拔出手槍的右手即刻慘遭重擊,連對方的動作都沒能看清就瞬間失去了知覺。
襲擊者電光火石間竟然就已輕松寫意地完成了繳械,此時正腰背斜靠儀表台,一腳踩在副駕駛車座上,單手驗槍查看彈倉。
确認過手槍沒有進行過射擊後,他又為黑衣男人補了一劑麻醉,确保目标短期不會蘇醒。
緊接着,他快速地毯式搜索了整台車,拿出鳥籠内部一個沉甸甸的絨布袋,檢查過内容後将其固定在自己的H形槍帶上,取出手機聯系上司。
“目标已得手,請給予下一步指示。”
手機屏幕深色的背景映出了他的臉。黑色口罩,灰色連帽衛衣,還有一雙沉靜的藍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弧度像月形刀一樣淩厲。
白洲銀微笑起來。
明明早就抵達了目标藏匿備用汽車的工廠,也在車上做了手腳以防萬一,但卻一直玩味地觀察着目标,并且……
沒有選擇目标在搬運物品無法反擊的時機動手,而是在目标臨門一腳逃出生天、即将開始新的逃亡時,用剛才目标公路抛物截停雷克薩斯相同的手法突然擊穿擋風玻璃——
這個绀谷光司,是有點惡趣味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