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就是說RNA病毒穿越了血腦屏障,主要攻擊靶點是神經系統?”白洲銀放下手中的工具轉了個身,在礦車前來回踱步,“你認為是病毒導緻了神經元異常增殖和放電?”
“是,目前正準備進行動物實驗,觀察不同病毒載量的影響。不過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們讨論後認為太陽階梯與病毒挂鈎,但礦區附近新采集的生物标本中均未提取出RNA病毒,這恐怕不是研究設備的問題。而且負責疏散平民的小隊告訴我,有人将家養的太陽階梯拌成涼菜食用,也并未出現中毒感染症狀。”
難道之前那個設想并不成立?
白洲銀的眼神猛然一凜。
一瞬間,自從基地出發到抵達礦井底部,所有細節都像電影膠片一樣在他腦海中反複播放旋轉。
而和赤井秀一一同蹲着研究行軍蟻的那個小插曲,像被特别标注一樣亮了起來。
“從古至今,祭壇裡一直有行軍蟻活動嗎?”
白洲銀改換了部落方言,向這位迪拜亞部落的遺民詢問道,對方用同樣難懂的語言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那些小東西在黑暗裡待久了,基本都沒有視力,很喜歡趴在太陽階梯的花瓣背面,瞅準時機給我們一口。祖先留下了不少對付行軍蟻的竅門。”
“那就不奇怪了……”白洲銀慢慢點頭,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一會兒會有其他樣本送檢,結果出來後立刻向我彙報。”
他挂掉通訊,轉而聯絡了江波和彌:“江波,立刻下來一趟,帶上一個飛手和四架無人機。”
白洲銀切斷通訊,雷厲風行地叫走了赤井秀一,通過礦道隐蔽處一扇被封住的木門來到一個更廣闊的石質空間。
礦區的地圖上根本沒有這片區域,赤井秀一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
這裡看來被封了很久,灰塵遍地,沒有任何照明設備。他戴上四目夜視儀,在紅外視野中查看地形。
這個岩洞并沒有人工機械開鑿的痕迹,恐怕是自然形成的。層層疊疊的圓形石階飽受風霜,邊緣已經變得圓滑了不少。
在這個沒有陽光的地下空間,竟然真的違反常理地生長着一簇簇豔麗的紅色花朵。
“你留在門口,等江波下來後接應他。”
赤井秀一看向上司,卻發覺他不僅沒戴夜視儀,甚至還閉上了眼睛,然後……放下手提箱,解下胸挂和腰封,俯身匍匐前進。
從這個角度來看,上司個子不高,但腿倒是很長,腰臀曲線十分流暢,就算裹在作訓服裡也很引人注目。
這家夥雖然有潔癖,但相當有職業素養,進行任務時是毫不含糊的。
金發上司匍匐前進了大約五分鐘,從木門入口處一路爬到圓形石階的九點鐘方向,在野蠻生長的花叢中留下了一道壓痕。
這個操作就有點讓人看不懂了。
赤井秀一注視着上司的背影,左手慢慢移向剛才塞進戰術腰封裡的衛星電話。
上司停在一叢太陽階梯旁邊,從匍匐姿态變成半跪。
赤井秀一左手開啟輔助搜星軟件。
上司從後腰抽出一柄直刃刀,正手抛刀單手接刀反握懸在半空,刀尖閃過一絲寒光。
左手按鍵連入衛星網,快速盲打信息。
上司睜開眼,全神貫注地凝視着泥土下的目标——
門外升降台滑動的鐵索開始發出隆隆聲響。
赤井秀一加快速度,拇指幾乎舞出殘影。
“嗡——”
上司揮刀帶起的破空聲,江波和彌乘坐升降台落地的震動,赤井秀一按下發送鍵的輕響同時響起。
——成功了。
赤井秀一微微側身,小心地抽出衛星電話,松開手指。
那個小巧的黑色電子設備落在戰術靴的靴面上順着側方滑下,他腳尖一挑,衛星電話就從鞋邊絲滑地掠過地面,悄無聲息地平移到了一堆雜物中。
江波和彌和另一位飛手的腳步聲逐漸變大,兩條人影出現在通道口。
赤井秀一重新看向上司,當他看清刀尖那隻約有一指長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後,連瞳孔都不由得震驚到放大了。
“難道說……”他飛速回憶起今天調查的重重怪異之處。
“原來如此……我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