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以利亞看着穆裡尼奧黑沉得要滴出水的臉色,搶先一步捂住了阿布的嘴,阻止他繼續說出什麼會徹底點燃引線讓魔力鳥爆炸的話來。
以利亞突然覺得好累,怎麼戰火莫名就燒到了他一條在水塘裡吐泡泡的無辜小魚身上,他們不是在談買人的事嗎?
阿布挪開以利亞的手,看他實在抗拒,便也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總之這是董事會商議後的決定,沒有更改的可能。”
老闆擺明了不給錢不買人他還能怎麼辦?雖然穆裡尼奧之前罵得兇,說要和阿布一拍兩散,但他畢竟陪着切爾西從低谷走過來,好幾年的心血怎麼能說丢就丢?
穆裡尼奧也隻能安慰一下自己,隻是這個冬窗不買,阿布也承諾了到夏窗會給他充足的資金預算,這麼一看阿布做老闆倒也不算糟糕,至少舍得給球隊花錢,比扒在球隊身上瘋狂吸血的吸血鬼好得多,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至于阿布說的讓以利亞去踢球——穆鳥看了一眼對方瘦削的身材,在重視身體對抗的英糙,估計他剛上場就能被人撞飛,說不定到時候還要拿個假摔的黃牌。穆裡尼奧全當阿布是年紀上來了在胡言亂語,沒有要遷怒以利亞的意思。
拿起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穆裡尼奧“哐”一聲推門離開了,從他哒哒哒的沉重腳步聲裡都能聽出其中的怒氣沖沖。
以利亞眼神控訴地看向阿布,“你做什麼拿我去招惹若澤,現在把人氣跑了吧。”
阿布手掌交叉放在腿上,神情理所當然:“我是認真的,你也不是不會踢球,就不想去幫幫若澤嗎?”
“我甯願我自己掏錢買兩個後衛。”以利亞搖搖頭,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是切爾西要向自負盈虧的健康經營方向轉變就不能讓他這麼胡來。
“真的一點都不想嗎?你這麼喜歡足球又有天賦,不在球場踢球不覺得遺憾嗎?”阿布見過以利亞陪阿爾卡迪他們玩足球的模樣,那時候的以利亞眼睛裡像是撒滿了閃爍的星星,快樂得十分純粹。
“不。”以利亞不敢和阿布對視,生怕下一秒就要被看穿,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最近怎麼謊話越說越多了呢?以利亞有點讨厭這樣的自己,讨厭自己的懦弱,讨厭自己的逃避,讨厭自己明明說着不想踢球卻又在心底默默有些期待。
不該再想了,以利亞輕輕歎了聲氣,倦怠地和阿布道别,“讓我去踢球的事别再和若澤提了,你們要好好相處,不許吵架。我要去工作了,回見。”
看到以利亞有些沉重的步伐,阿布地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休息一下吧,伊萊。”
以利亞搖了搖頭,依舊步履匆匆地離開了。他不能休息,也不想休息,比起躺在無人的角落裡發爛發臭,壓榨自己擠出點甜水幫到有需要的人讓他覺得自己活着至少有些價值。
“他拒絕了去踢球,下一步我要做些什麼?”阿布再次撥通了心理醫生的電話,感覺自己對以利亞比對自己的幾個孩子還上心。
阿布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以利亞時的情景。那天的記憶是大片的黑白色,黑沉的天空,黑沉的墓碑和黑沉的葬禮。
以利亞坐在輪椅上,被管家推着感謝來吊唁的來賓,阿布看着他病恹恹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昏過去的可憐模樣,心下也難得生出些高高在上的憐憫。
順風順水長大的天之驕子又怎麼樣呢,一次車禍就能帶走他的一對父母,一雙好腿,命運就是這樣無常。
這孩子看起來也要去陪他的父母了,不知道在他死後那些巨額遺産會流向何處呢?
第二次見面時,阿布已經成了身家百億的商業巨擘,以利亞成了和他競争切爾西的對手。阿布這才發現以利亞居然還活着,活得居然還不錯——都有心力和他争搶切爾西的所有權了。
要真的算起來,以利亞拿下切爾西比阿布更有優勢些,他既是英國人又是切爾西多年球迷,還曾在切爾西困難時伸出過援手,怎麼看都是新老闆的不二人選。
但他短闆就在于過分年輕和缺少商業經驗,俱樂部到了他手裡那就和讓小學生做高數題一樣離譜,就算有個教授在旁邊輔導也做不出來啊。最終切爾西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順利流入阿布手中,剩下的則在以利亞手裡。
也是自從阿布入主切爾西以後,他們之間才有了交流。和以利亞相處是很讓人舒心的一件事,他從不對阿布的任何計劃指手畫腳,無論外人如何指責,他也總是給予阿布最大的支持,是再好不過的合作夥伴。
靠着切爾西的撮合,阿布和以利亞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交流不僅限于工作,逐漸滲透到了日常生活裡,以利亞慢慢融入阿布的家庭,就連阿布的幾個孩子在長時間不見以利亞之後都會抓着阿布問“伊萊哥哥去哪裡了”,年紀最小和以利亞同名的伊利亞甚至現在都還以為以利亞是他親哥。
為野生兒子操碎了心的阿布挂斷和心理醫生的通話,有些苦惱地蹙起眉,勸說以利亞運動的計劃失敗,他隻能另找辦法了。
——
剛到科巴姆,以利亞手裡就被醫療主管塞上了新的體檢報告,“伊萊,和主帥先生溝通的事就靠你了。”
以利亞聽完這話就是心下一咯噔,懷揣着一些或許是他會意錯主管意思的小心思低頭快速翻看手裡的報告,看完之後真是屍體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