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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不可描摹[刑偵] > 第22章 [晝與夜]二十一

第22章 [晝與夜]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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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歸還了檔案,卻把照片複印留了底。鈴聲響了,找不到他人的鄭局直接電話過來,催他交報告,裴右嗯嗯哦哦地應付了過去。鄭局顯然知道他是個中老手了,沒被他的口頭保證糊弄過去,一再強調報告不交工資不發。裴右挂斷了電話,路口的紅燈跳轉成綠色,他正站在區分局和市局的中間點。

他想了想,拐向了速亦達的方向。

工平路上的車不多,半個月前人潮湧動的辦公樓現在門可羅雀。裴右出示了警察證,屍體發現現場公安有權進行查看。他從正門走進去,沒有坐電梯,而是走向了防火樓梯,取證工作已經完成了,但門還開着。

他走進了樓梯間,合上了門。應急燈随着響聲亮起,幾秒後熄滅。樓梯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隻剩逃生标志的熒熒綠光。他就在黑暗裡站了一會,直到眼睛适應了沒有光線的環境,然後一敲扶手。響透整個樓梯筒的震動聲下,燈光重新亮起,面前樓梯的寬度隻剛巧容得下他一個人,如果是周紅月,甚至會覺得有點局促。

太窄了。如果是兩個人,或者一個人背着另一個人,必定會蹭到牆壁或扶手。裴右的視線落在了這兩個地方,那上面隻有經年累月的灰塵。

他開始順着樓梯一步一步往上爬。速亦達的總部辦公樓總共有三十多層,他在爬到二十層的時候,頭上已經全是汗了。終于站在天台的防火門後,他看了看表,用了十二分鐘。門朝外大開着,早上檢查出的血迹都用警戒線圍了起來,他朝着血迹所在的方向走去,跨過中間的圍欄,停在了天台邊緣。

頂樓的風速遠高于地面,百米之下,地面上标志屍塊邊緣的白線已經被擦除。車輪在草地上留下了轍痕,深黑的顔色昭示着事發當日這裡的慘狀。裴右猛然意識到是哪裡不對勁了。

從天台之上俯瞰,兩道黑色車轍的位置幾乎就在視點的正下方。墜樓事件中自殺和他殺的一條關鍵判定标準是落點離樓棟的距離,如果是人為抛出,屍體将落在更遠的地方。這輛張富民開來的車被從頂蓋整個砸穿,破壞的程度他記憶猶新,必定是第一落點。而屍體是垂直落體到車頂蓋上的,這是一條最不會有閃失的軌迹。

就好像兇手想砸爛的不是屍體,而是樓下那輛車一樣。

裴右轉身跑下了樓。他想起了他們所有人都忘記的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分屍案,這起案子是分屍案。天台不是兇案發生的第一現場,兇手是在另一個地方把死者殺害并分割,再把屍體運送到這裡來,而分屍的場地,兇器,以及分割和搬運屍體所使用的工具一直都沒找到。他跑到樓下的草坪邊緣,青綠色的草葉在風下倒伏向一側,照片裡四濺的血迹在雨後并沒有留下絲毫。他擡腳離開,順着草坪的邊緣一路走,直到把院子裡所有的角落都走了個遍,沒有看到凝結的血迹。

裴右喘着氣,長時間跑動後他能感覺到呼吸變得急促。緻命傷害發生的時候,噴濺出來的血液會在人體出血時自動的愈合機制下凝集,留下的痕迹很難被清理掉。辦公樓内部已經由鑒定科的警員搜查過了,除了天台和樓梯間外沒有找到其他血迹。在整個辦公園區内,沒有符合第一現場條件的地方,兇手是在園區外殺害的張富民。

那把他的車開進來的又是誰?

傍晚日落的餘光從烏雲裡透出,裴右突然感覺到風中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惡寒。墜樓現場進行過蓄意的僞裝,同時是僞造的還有案發時間,而在棄屍時,高墜對屍體的毀壞進一步隐藏了切割的痕迹,使得警方無法得知關于兇器,以及兇器使用者個人習慣的線索。沒有充足的證據确定分屍的可能,案子隻能要麼以自殺,要麼以謀殺後抛屍下樓蓋棺定論。對方非常有經驗,且在其對這一切的策劃和執行中,展現出了異常的冷靜和缜密。

倉皇逃跑從橋上摔落的劉小利,很可能隻是個替罪羊,而已經精神失常的他,甚至沒法為自己辯解。他、張富民、被車撞死的劉進平和劉小魏,一年前被毀屍滅迹的劉小天,一連串的案件從裴右腦海裡跑馬般地閃過,他停下了腳步。

喇叭聲在旁邊響起。晚高峰的人民路上車輛川流不息,街上的食肆在門外支起桌子,零散地坐着吃飯乘涼的人。烤肉的香氣飄來,他扭過頭,黝黑的巷子蜿蜒地通向背後的深處。

門口挂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顔文斐關了店鋪招牌的燈,開始收拾吧台裡的食材。樂瑤核對着賬目,等江烨擺好桌子,兩個人一起開始掃地。消毒水的味道懸浮在空氣中,兩人在将拖把擰幹,收起之後下班離開了。顔文斐擦幹一個鐵盤,把沒用過的東西放回冷櫃,開始動手處理廚餘垃圾。

周日晚上是餐飲店的繁忙時段,但因為關得早,店裡總共接待的桌數也沒有很多。顔文斐把最後一個垃圾袋紮好,一晚上的廚餘總共收拾出了七個垃圾袋,她打開門開始逐個往外面拿。

光線乍亮,門口不遠處杵着一個黑影。

顔文斐皺起眉,等看清楚是誰後,出聲:“什麼事?”

“你去倒垃圾?”裴右問,好像沒聽見她剛才的問題。

深黑色的塑料袋就拎在身側,她還是回答了:“對。”

“一般都這個點?” 巷口外面的人民路上依然燈火通明,裴右繼續,雙手插在褲袋裡。

背後的時鐘指着十點十二,顔文斐點頭:“沒錯。”

“你還記不記得我那天晚上幾點到的店?”裴右把頭擡了起來,讓廚房透出的光線落在他臉上。米白的燈光下,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抓捕搶劫團夥的那晚,他到的時候邊上的店已幾乎全關了。顔文斐的視線順着他的身形投下的影子延伸向後,無人的後巷盡頭堆積着被随意抛棄的雜物,現在都被清理到了路的兩旁,露出了地面上大片的黑色血液痕迹。

她沉默地看了一會,回過頭。

“記得。”她看着裴右,像在陳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大概率不是她,動機不明确。她和張富民沒有私人的聯系,通話記錄、平時慣常的活動範圍、社交網絡,都找過了,沒有交集。”

“其他的幾個受害者呢?”

“有,但是很少,也就接單記錄。除了這之外也沒什麼私下往來。”

“如果是無差别殺人呢?不需要動機。”裴右聽見自己這麼問。

“這個,”面前的警員顯得被問住了,“這麼說确實有可能,但幾個被害人之間是有社會關系的,兇手好像又不是完全随機選擇行兇對象。不過……”

他有些猶疑地回過頭。單向玻璃外審訊室裡,被讨論的人如無事發生一樣坐在桌前,略微垂下的頭看向桌面上不遠處的一條劃痕,從剛才審訊的警員出門起到現在都沒有動過。

她表現得太平靜了。

“血迹鑒定的結果怎麼樣?”裴右問,指的是在後巷裡發現的斬骨刀。

“有,但絕大部分被擦掉了,剩下的在等機器鑒定結果。”

“她說刀在大概一周前發現不見了?”

“對,但沒找到記錄。”誰會為丢了一把刀而專程去派出所報案。

“廚房裡都檢查過了?”

“檢查過,水槽和冰櫃都是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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